第o8章堂哥
暖心阁里没了一个二等丫鬟的紫金,又走了一个大丫鬟春心,一直都没有再进人。平常里大家都自觉地将多出来的差事分摊了,每个人都多做一些,一时倒也没什么问题。到了腊月,府里开始忙,一边要帮忙准备祭祖的事,另一边要过年迎春的要用的衣裳鞋袜等针线,每个人都像个陀螺地转了起来,人手就不那么够用了。
周嬷嬷寻了机会同越芝提了应该添人的事:”。。。。。。是从下面提拔人,还是叫了牙婆子领人过来,三小姐总需给个主意。“
越芝想了想就道;“从下面提拔人上来顶上就好,另外再找牙婆子,买几个机灵的小丫鬟先调教着。”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如今这时期,与其重新买人,还不如就从下面的小丫鬟里提拔两个,知根知底总是没错。
“是。”周嬷嬷颔便应了下来。
周嬷嬷动作快,改天就领了好几个小丫鬟过来,其中有越家的家生子,也有新买进来的小丫鬟。越芝从几个家生子中挑了两个丫鬟,一个取名迎春,顶了春心的缺,另一个取名墨衣做了暖心阁的二等丫鬟,另外,越芝还留下了三个小丫鬟备用,其他人就都让回了去。
迎春约莫十一二的年纪,身材娇娇小小,圆圆的杏眼灵动极了,桃腮粉肌,生得很是好看。越芝挑她顶了一等丫鬟的缺,小姑娘一时间又惊又喜,一双杏眼睁得圆滚滚的,莫名地就添了几分蠢萌。
越芝禁不住就多打量了她两眼,这姑娘看着好像傻乎乎的,倒是可爱得紧。可也不想想,能被周嬷嬷挑中站在这儿的,又怎么会真蠢?
周嬷嬷将越芝选好的几个人集中在一块训导了一顿,然后让冬霜带迎春上手,她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丫鬟下去了。
暖心阁添人的事,越芝让人同周氏提了一句,周氏淡淡地嗯了一声,倒也没说其他的。女儿渐渐长大,有许多事都该慢慢准备起来了,尤其是身边用人的事,自然是要她自己握在手中才好。
腊月中旬,越家更加地忙碌起来,出门宴客、开门迎客,各种应该走动来往的人家,纷纷提上了日程。
二房这些事原本是越二老爷操手,如今都落到的周氏手里,不过二房这边仍在重孝,不好出门,周氏就命人照着往常的礼单子,应该怎么做地一件件地吩咐下去,这么一来,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相比其他人的忙碌,越芝这些日子倒是越空闲起来。云水居那边有周氏打点,暖心阁里周嬷嬷将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她只需要在一些要紧事拿个主意,其他的自有人完成。
越芝得了闲就领了新丫鬟迎春逛园子。
从暖心阁出来,走过竹林,走过后花园,处处都能看见打扫的小丫鬟。越家也真是大手笔,越芝瞧着那一盆盆姹紫嫣红的花木,一路外院铺到了内院,几乎每条青石小径两旁满满地都是红红绿绿的一片。
大周朝里,广海虽然地处最南端,可和寒冬腊月里,绿树红花也不多。越芝知道越家有花房,可这眼前这满眼的花红叶绿,显然越大老爷不知道从哪搬回来了不少。
相比大房和三房的热闹,二房就冷清得多了。除却如今孝期的缘故,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周氏的娘家。越大夫人梁氏和越三夫人甄氏所在的梁家和甄家都是广海大家,平时本就常走动,逢年过节的,双方走动就更勤了。相比之下,周氏的娘家就人丁凋零了。周氏是家中独女,从前家中还有个老母亲,前两年周母去了之后,周氏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一个空宅子了,就是想走动,也没个去处。
这也是越大夫人看不上周氏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越大夫人看来,周氏简直就是破落户出身,其实不仅越大夫人这般想法,在许多人眼里,周氏不过仗着一张面皮握住了越二老爷的心罢了。
越芝站在圆拱桥上,望了人影丛丛的大房和二房一会,转身带着迎春往云水居的方向走回。
到了云水居才现来了人,是大房的二堂哥越文颐。
越文颐高高瘦瘦的,身着湛蓝云水暗纹长袍,五官清俊,目光明亮,整个人温雅极了,又不失睿智。他见越芝来了,笑着起身同越芝打招呼,神态自若,举止大方,让人顿生好感。
“。。。。。。从京城回来,给芝妹妹带了些小礼物,没想到芝妹妹在这儿,已经让人送到了暖心阁去了。”越文颐温温和和地笑,边同越芝说话。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周氏就笑,她转头对越芝道,“你二哥哥一番心意,还不好好谢谢你二哥哥?”
越芝笑笑地道:“那妹妹在此先谢过二哥哥了。”
越文颐嘴上忙道“无碍无碍”,心里啧啧称奇。大半年没见他这位五堂妹,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眉眼纯净,唇畔含了笑,柔柔顺顺地往那一站,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水仙花,清丽又娇俏,哪复当年穿红戴紫、脾性怪异的模样?
越文颐心中暗讶,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笑道:“这几匣子点心,是特意从闻香斋里买回来的,给二婶婶、芝妹妹尝个鲜儿。”
周氏就道:“你回来就好,还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路上可累坏了吧?”
越文颐摇摇头,“不过顺路捎些小玩意、小吃食,哪敢说累?”
周氏和越芝就都笑。
越文颐在云水居坐了一会儿就往三房去了,越芝留在周氏这里蹭点心,她吃了一块紫薯白玉糕,又吃了一块八宝脆酥,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阿娘你也尝尝,这点心当真不错呢。”
周氏就戳了戳她额头,哭笑不得,“瞧瞧你,就这么等不及了?真是个小馋猫。”周氏说着话,目光在那精装紫檀木匣子上瞥了一眼就移开了去。
闻香斋,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味道又怎会不好?
周氏面上不说,心却道大房的这位庶长子,说话行事倒是比越文乐这位嫡子稳重妥帖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如此贤子,也难怪越大老爷使尽法子也要将越文颐送到京城读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