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这圣人弟子是谁。”谢鸿一扬折扇,带着讥讽道,“谢景行,你的底细我还不了解?风吹就倒的病鬼,别会使点花架子剑法,就空口白牙说自己是‘圣人弟子’了。”
说罢,谢鸿又看儒道众人,傲慢地抬起头,道:“就是你们,联合告我们海外世家?”
谢家在海外势力极大,他横行霸道惯了,背后跟着几个附庸世家的跟班,把他捧到天上去,让他养成了骄横的秉性。
见书生们结束了谈话,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谢鸿见了,洋洋得意,自以为揭破了他的真面目。
“圣人都陨落许久了,谁能证明他是圣人弟子?谁见过圣人洞府?”
“他在家中,是个十五岁连炼气期都达不到的废物,成日病歪歪,一副要死的模样,怎么就转眼就冠上圣人弟子的名头,引的众人交口称赞了?”
与他相交甚笃的,都是些世家纨绔,一身穿蓝色锦衣的公子闻言也笑道:“谢家的大公子谢景行,据说从娘胎里就带着病,照理说该活不过及冠,就算有机缘,给他这种病秧子,当真浪费!”
“他叛出家族,改投儒门,指不定偷了家中什么宝贝。如此无能,如此人品,又怎么可能是‘圣人弟子’?”
谢氏子弟污蔑道:“让谢景行拜入儒宗,成了圣人弟子,这才是辱没圣人身后名呢。”
过去的圣人就不怎么看得上谢家,时任的谢家家主还一个劲地蹭圣人的名声。圣人谢衍目下无尘,态度冷淡,谢家还在世家圈子里沦为笑柄。
如今他借了谢景行的命格与躯体,兵解重生,也担了些因果。他本就打算借机斩去俗世因缘,免得受拖累,正好有人瞌睡送枕头,前来挑破。
谢鸿向来不把谢景行这个大哥当回事。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灵根上佳,天赋异禀。无论是父亲还是老祖,都喜欢他,对他另眼相看。
迟迟无法突破炼气,孱弱多病的谢景行,偏占着一个原配嫡长公子的身份,哪怕他体弱多病,不可能与他争抢谢家家主之位,却让谢二显得不那么名正言顺。
谢二公子乃是继室嫡出,向来盛气凌人,惯会如此打压人。他的境界也被用丹药堆到金丹后期,配上化神期的侍从,自然是在海外十三岛横着走。
谢鸿对他恶感明显,家仆捧高踩低,自然也不肯尽心照顾常年缠绵病榻的谢景行。谢家家主也对他早逝的母亲无甚感情,对谢景行没有什么父子之情。
谢家上下,看他犹如一个死人,甚至有人当面嘲笑他废物、痨病鬼、早死的命,连药材与食水都被克扣,修炼资源自然也轮不到他,哪还有什么进步的余地。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云梦城内最炙手可热的圣人弟子,竟有这般身世。
“照谢家的说法,这圣人弟子的身份也颇有疑点。”有人质疑。
“指不定是落魄的儒宗选了个弟子,妄图利用炒出来的名气,在儒道重振声威。”
今日午间的百家小会开过,儒道的精英子弟,皆是见过谢景行的才能与格局。
旁人以为他是沽名钓誉,真正受过他恩惠的人,是断然不会小觑他的。
于是,封原等人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左右,哪怕旁人质疑,也半点不动摇,是上宗门五家的表态。
谢景行站在儒道子弟中央,白衣如雪,拢袖而立。
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他也不争辩,只是用淡淡的眼神看向他们,像是在看一堆脏东西。
“这货是谁?”封原性子随了沈游之,登时就有些不快了。“谢先生,他这般指着鼻子骂你,你难道能宽容了他?”
“这位就是我们所告的,晋安谢家,谢二公子,谢鸿。”谢景行微微侧眸,语气淡淡。
“区区一个谢家子,在海外横行也就算了,这点子修为,来云梦城抖什么?”韩黎嗤笑道。
“此次来云梦的世家子弟,以谢二为。墨少宗主,韩先生,你们放心了吧?”
谢景行语气尔雅,却在暗指对方太菜,不值一晒。
韩黎继而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笑了:“是极,这下我放心了。”
谢鸿勃然大怒:“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