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盒子裡取出膏體,輕柔地塗抹在傷口上。
夕顏摔下去,叫得那樣慘痛。
可她從來不會叫。
如果不是他在車棚里的時候聽見別人談論她被人捉弄,她就打算這麼任人欺負?
江粲的血液再次躁動,想殺人的衝動。
他按住床沿,低頭平復。
江粲神色暗淡,瞄著她酣睡香甜的臉,眸底愈發深沉。
脖間的皮膚透出點粉,喉結凸出,緩緩蠕動。
他一點點沒入到陰影中,撫平床單上的褶皺。
她的呼吸平緩,勻稱。
他滑坐在地上,靠著柜子聽她的呼吸聲。
江粲捂著傷口,在凌亂的劉海中,露出一點點破碎的眼神。
他的身體裡住著頭怪物,每當受到刺激,就會跑出來。
而他常常不敢入睡,夢裡他就是怪物。
離開房間後,江粲回閣樓換下衣服,獨自包紮傷口。
染血的校服被泡在盆里,旁邊還有一雙落灰小白鞋。
他做完作業,把校服和白鞋都洗乾淨,晾曬在閣樓的窗戶上。
日出時,江粲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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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溫若走進學校就受到指指點點,污衊她偷竊班費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早讀課結束,她單獨約了人在閱覽室見面。
崔撼洲是她同班同學,平時沒什麼交集,只記得他幫她撿過課本。
昨日她摔倒時,見到崔撼洲從身後走過。
溫若猜想他應該知道絆她的人是誰。
「崔撼洲,你見到是誰絆我的對嗎?」
崔撼洲是個瘦弱的男生,平頭戴眼鏡,他搖頭。
「好的,我不想為難你,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有隱情,我尊重你的答案。」溫若道。
說完,她扶著牆壁,艱難地往回走。
早上醒來,她的腳踝就腫了,勉勉強強才能走路。
崔撼洲盯著她的背影,於心不忍道:「溫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室內沒有燈光,從窗戶照進來的光被書架橫檔,剩下半截正好投在溫若的腳邊。
她佇立在原地,沒有轉身,她看著昏暗的角落,瞳仁清亮,「不會算了。」
「她,你惹不起的。」
溫若:「我不怕。」
崔撼洲一愣,溫若的行為讓他意想不到,眼前的女同學並不如他們眼中柔弱。
他們的耳邊忽然傳來廣播的聲音,刺啦的電流聲後是熟悉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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