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再回去吧,我已经和你妈妈打过招呼了哦。她啊……很‘愉快’地应下了呢。”
“真、真的吗?”
“当然,难道哥哥看上去像是会骗你的人嘛?”他声音中带了些许委屈。
“不……不会。”少女摇头,非常坚定地选择了相信。
围观的狐之助:这些刀真是越来越会睁着眼说瞎话了,呵呵。
“下午睡得还好吗?”
被小狐丸放下来后,夏栖迟挨到了老爷爷旁边坐下,三日月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将手中的狐之助很自然地递了过去。
“恩!”开心地接过小狐狸,夏栖迟朝笑容可掬的老爷爷也露出了微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不知道小姑娘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很黑很黑的地方……但是、有好些人在说话。”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但已经记不清晰了,“说了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狐之助身体绷紧了一瞬,又悄然放松下来,只是少女对此毫无所觉。
……
转眼又是一个周一,寒潮逼近,连屋外的风声都夹杂着凛冽的冷意。夏栖迟终于翻出了两件厚实的衣服穿在校服的里面。不过前一夜受得凉并不是毫无影响,今早起来时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痒痒的,鼻子也有点塞。
休息了一夜,值得安慰的是她的脸总算是消了肿的,但嘴角的淤青大概还要好些天才会消失。
好在昨天在邻居家吃完饭回来,母亲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责备她,虽然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但至少没有让她再多添几道伤。
不过进到教室后,夏栖迟仍然逃不过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以及交头接耳的闲话。虽然很多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并不表示在面对的时候她就可以做到不难过。
这一天的课程,她又一次顶着老师和同学各种各样的目光才上完。
所以上学,有时候对她来说,真是一件格外难熬的事情。
冬天一旦到了,天总是黑的特别的快,当然也特别的冷。即将落幕的夕阳,更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
即使穿上了两件毛衣,夏栖迟也还是会因这股寒意不自觉地颤。她身上寒气太重,所以一到降温的时候,四肢就会冰凉到毫无温度。
举起手轻呵了一口气,并不是很显眼的白色的水汽被呼了出来,带来了一丝丝的暖意,只不过顷刻就消失了。
此时为了早一点回到家,她脚下的步伐落得也比平常快了不少。
未想半路,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是周五那个踩了夏栖迟一身水的小男孩,而且这一次还不只他一个人。
这些住在附近的孩子,即使来往的并不多,但夏栖迟也都被迫记下了他们的长相。毕竟对于欺负过自己的人,任谁也不会轻易忘记。
“臭结巴,今天总没人帮你了吧。”那个被小狐丸威胁过两句的小孩儿,却是个很会记仇的小鬼。以为周五不过是碰巧被一个大人看见了,所以今天又拉上自己的朋友把少女堵了。
早就习惯了欺负别人,而一旦自己吃了亏,必要找个机会再报复回来。也不管这事到底谁对谁错,或者说……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是错的,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甚至会给对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只因为这么做很有趣、会开心,就毫无顾忌地去伤害。
夏栖迟看着前方的三个男孩,早已心生惧意,她一只手握着书包的带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带头的那个男孩突然走上前,高高地扬起拳头来,做出要打人的姿势。而一直盯着他动作的夏栖迟,几乎是下意识的缩在墙角、万分恐惧地闭紧了眼睛。
只是迟迟没有感受到对方带来的疼痛,耳边却听到了毫不客气的取笑。
“我还没干嘛呢你就怕成这样,真没用!”
“对啊,真没用,胆小鬼。”
他身后的男孩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被他们肆意嘲笑的夏栖迟,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她胆子一直就很小,哪怕不是天生,也被常年的打骂压迫到毫无反抗之力,再怎么难过也只是低下头诺诺地不敢吱声。
“喂,要我不打你也可以啊,”那男孩扬扬下巴,一副施舍的样子,“老师今天不是讲了怎么治口吃吗。”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墙底下,抓了一把小石子递到少女跟前,“你要是把这个……”他晃晃自己的手示意,继续道,“含在嘴巴里,我就勉强原谅你了,怎么样?”
明明幼童般稚嫩的声音,吐出来的话却如此恶毒。
夏栖迟连退两步,拼命的摇头,眼里已经冒出了水汽:“我、我不要……”其实单纯地被揍一顿,都不会像这样令人感到难以接受。
她说完便伸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害怕对方真的会把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
男孩的脸却阴沉了下来:“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
“她若是不做,你还想怎么样呢?”少年清雅的嗓音不疾不徐的传来,如同泉水滋润万物的甘甜,却又生生带了一股极寒的冷厉。
“哇哦,真是不得了的小鬼啊,你们……是想怎么死呢?切成碎片好不好呀。”清光磨着牙挡在少女身前,然后在三个小孩毫无防备时,把那个刚刚还出言不逊的小鬼一把揪了起来,提在了半空,恶狠狠地道,“那么,就从你先下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