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比你脆弱多了,你失去了朋友,又要支撑着失魂落魄的我,是在那滔天的巨浪中,唯一立着的人。”
“可是我都没有在意阿宜你高不高兴。”
裴朗宜听晋明琢平静地说着自己,谈到他的时候,语气中却带着几乎哽咽的心疼。
这么多年,又回到六年前重新经历了一遭,晋明琢见到了太多他负担的东西和未曾言说的深情。
“如今在意就够了。”
裴朗宜抚上了她的脸颊,捧在手心,轻轻摇头,“明琢,可是我喜欢你。”
见晋明琢一双水眸抬起来,朱唇微启,裴朗宜轻轻地以手抵住她的唇,轻声“嘘”了一声,示意她先听自己说。
他缓缓地摇头,桃花眼里整个的都是她。
他说:“想要获得别人的喜欢,就是要付出的。”
外头风雨如晦,而在卧房里头,早已经成为王妃,身居高位本该端庄的晋明琢,不顾形象地扑进她的夫君,裴朗宜的怀里嚎啕大哭。
像她一贯的那样。
裴朗宜没想到一句话,竟惹得她哭成这样。
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地安抚了半晌,直到哭声渐渐止住,这才将晋明琢扶起来,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
那帕子还是她给他绣的。
府医早已经施针完毕,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裴朗宜轻轻握着她的一只细白的脚腕,缓缓抬起来,问:“还疼吗?”
晋明琢攥着帕子,轻轻摇了摇头,由着他将自己的裤腿放下来。一边想她的阿宜待她真好,人家夫妻好像都是倒着来的,到了自己这里,倒是夫君伺候她了。
转而又想,他不高兴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伺候他,简简单单地就把自己说服了。
裴朗宜将她两条裤腿放下来,抬着她的双腿挪到床上,替她盖上的锦被,还要取笑两句:“本想陪你聊会儿,叫你散散心思,别那么疼,这倒好,没疼哭,我倒是把你弄哭了。”
这话说的婚俗不忌,晋明琢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带着些鼻音怪他:“你话题找的不好。”
“娇气死了。”
裴朗宜心情愉悦地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被躲开也高兴。
他正收回手,却见晋明琢在此时看过来,轻声问他:“阿宜,你为何不想回到父亲战死沙场之前?”
一十六
裴朗宜觉得唇上一重,原本轻轻贴上来的人像是坐不稳似的往前栽。
他怕她跌倒,不得已,揽住了晋明琢软塌塌的腰。
惊觉姑娘家的腰肢的纤细时,她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呜咽地动了动。
裴朗宜心脏猛烈地跳,几乎僵住了。
晋明琢浑然不觉,一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撑着在他身上,推开了一点,呢喃着:“头好疼”
那语气轻轻的,近乎撒娇。
刚刚加冠的裴朗宜纯情地很,哪跟姑娘这么亲密接触过,一时间几乎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