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如雷的呐喊,就这样在一瞬之间突然爆发,如同黑潮一般的魏军,黑压压的涌向了蜀军阵营。
“冲锋!”蜀军中营高架之上的传令兵看到主帅的指令之后,摇动了手中的招摇旗,蜀军军阵在刹那间,就如同一团突然爆发的火焰一般,迅猛炽烈的朝着对面涌来魏军的蔓延过去。
如果此刻有人站的足够高的话,就可以发现,蜀军的军阵看起来很奇怪。
它不像一般军阵一样,由前锋、两翼、后据、中军组成。
它是由三支纵队构成的。三支纵队贯穿着整个军阵的头尾,而且无论是前后,它都会有三支部队同时进攻或是防御。
夏侯霸刚与对方一接触,便发现不太对劲,对面似乎有三支前锋部队,而且每一支都悍猛异常,很快,夏侯霸就发现自己的前锋军阵似乎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不成阵型,他从未见过如此打法,以至于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应变!
那前锋中的一员蜀军大将,夏侯霸并不陌生,那人名叫魏延,表字文长,自己曾经与之多次交手,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何况此时除了这魏文长,还有另外两员蜀军大将,夏侯霸明知自己不是蜀军前锋的对手,但他也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撤退,如果前锋溃逃了,那么全军将士也就完了,所以他必须硬撑下去!
两翼的司马师与司马昭刚刚与蜀兵交锋,没过多久,就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由于蜀军怪异的阵型,自己的侧翼部队与部分前锋夏侯霸的部队直接混乱在了一起,自己根本无法有效指挥。
位于中军的司马懿看到情况不妙,立刻派遣了两万中军部队前去救援夏侯霸的前锋,又从郭淮的后军中抽出数千人去救援两翼,可是让司马懿没有想到的是,蜀军三支强悍的部队,就好像三柄利剑一般,其势早已早已将自己的队伍分割成了三片,自己的左右双翼、前锋,也已经被分割撕裂,溃不成形,此时就算自己派再多的人去支援前方,也无法改变战斗的局势了。
其实一开始,司马懿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等待日头偏移,这样做虽然让阳光不再刺眼,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士兵在日头下暴晒之后,原本锋锐的士气下降了不少,魏军的优势也因此而削减了大半,再加上他老套的阵型,根本无法抵御对方的新颖阵列,所以,这一阵,魏军其实已经输了。
“传我令!”司马懿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现在想趁着对方还未彻底突破前锋防线,赶快率领中军撤出战场:“命夏侯霸率领前锋断后,我军后军变前军,火速撤离!”
可是司马懿还是慢了一步。
他派出的传令兵还没有赶到夏侯霸身旁,便看到了夏侯霸率领着不到千数的残兵仓皇撤了过来。
“快!快去告知主帅,前锋已破,让主帅速速撤离!”夏侯霸一边回撤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着。
传令兵见状,吓了一跳,立刻回马朝着中军方向退去。
蜀军此刻就像一团三锋的火焰,凶猛的吞噬着溃逃的魏军。司马懿的心中,此刻既是后悔又是庆幸,后悔的是自己终究没有沉住气、选择了与蜀军约战,而他庆幸的是他只是动用了三分之一的部队,而没有让全部的主力前来决战。
蜀军侧营,喊杀震天。
张正率领着一心复仇的魏军,与蜀将王平率领的“无当飞军”血战着。
无当,便是无挡。取其锐不可当之意。
无当飞军,乃是蜀相诸葛孔明平定南中之后,以南中异族中的骁勇之徒组编而成的一支悍卒。虽然全军不过五千人,但他们的战斗力却绝对不可小视。
纵使魏军此刻气势如虹,却也被这无当飞军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报!将军,大将军在卤城败了!”一名斥候火急火燎的策马冲入阵中,冲到了张面前。
正在拼力死战的张,听了这句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他朝着天穹怒吼了一声,张明白,主力既败,自己就算撑再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撤!”张愤怒而绝望的大吼了一声之后,舞动手中铁矛,亲自掩护着大部队朝着北面撤去。
魏军帅帐之中,人人皆是满身血污,垂头丧气,默而无言。
“我军,损失几多?”司马懿手执绢帛,正气定神闲的擦拭着自己铁胄之上的血污。
“启禀大将军,我军……光是低级军官,就阵亡了三千多人,另外,我军玄铠战士阵亡五千、优质角弩损失三千多……”打扫完战场的偏将一边禀告,一边泣不成声。
“哭什么!”司马懿将头胄重重的拍在案头,厉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从今已后,我军务必以防守为先,切不可急躁浪战,诸君,可都听清楚了?”
“诺!”营中诸将经此一役,也都对蜀军的战斗力既惊且惧,因此都对司马懿的龟缩之策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