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进来,“小姐怎么了”
姜姝唇瓣木讷地动了动,“我,我踢了他。”
春杏瞪大了眼睛。
姜姝愈无望,“我会不会今儿夜里就死在这了”
“小姐小别急。”春杏赶紧将其拉回了床边,“今日新婚夜,小姐待会儿只要诚心给世子爷赔个不是,世子爷一定不会追究”
姜姝平复了好久,才冷静下来。
凤冠被拽下来后,早已是披头散。
春杏跪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拆下头上剩余的簪子。
那头皮一碰就痛,姜姝瞬间又恨得咬牙切齿,“他以为是拽什么呢,险些没把我头皮薅下来”
一头丝,硬生生地被他扯下来了一撮。
余下的还被薅成了鸡窝,春杏怕她疼,只得一根一根地替她理
姜姝越想越憋屈,忘了自个儿刚才还在怕死,忍不住骂了一声,“狗东西。”
春杏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姐”
回头瞧了一圈,见屋子里没人,春杏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劝说道,“小姐,此处是侯府,咱往后都得小心些,再说世子爷一个大爷们儿,哪里懂得姑娘的这些东西,能主动来替小姐拆下凤冠,已是难为了他。”
姜姝听完,倒是不出声儿了。
是难为了他。
可最后遭罪的人,是她。
春杏见她咬着牙不吱声,便笑着道,“世子爷对小姐的感情,这长安城里的姑娘,谁不羡慕”
这话,姜姝并非头一回听。
可此时听完,脸上却有了几分茫然。
突地问了一声春杏,“他当真对我好吗”
最初她倒没多大感觉。
自从在秦府院子里相遇之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每回碰到他,准没好事
春杏轻声答,“若不好,怎可能费心费力为小姐治病”
姜姝反驳道,“可我没病。”
“世子爷怎会知道小姐没病。”
“万一他知道呢”那日在秦府,他亲眼撞见了她的身手,后来她不提,他也没问,就似是秦府那一幕从来都没有生过。
这事她问过韩凌,韩凌说,有病和有功夫,两者并不冲突。
当下春杏又回了一句,“若当真知道,为何不戳破”姜姝更没了任何怀疑的理由。
是啊,若是知道也不可能再去镇国寺,还亲自上门喂药
姜姝一时想不明白,头皮疼,脑子也乱。
等春杏替她梳理好了丝,姜姝便褪了嫁衣,去了浴室沐浴。
黄昏后,前院的婆子送来了几样小菜。
姜姝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草草用了两口,之后便坐在一直坐在屋里候着。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屋里的丫鬟进来掌灯了,姜姝终是熬不过,吩咐了春杏,“去备壶酒来。”
她能嫁进侯府,看中的不过是侯府的家世,盼着日后能过个清净日子。
今日大婚,一切才开始。
当真就这么死了,太不划算。
待会儿,她先赔个罪吧。
也趁此机会,让他先冷静一些
春杏起身,“好,奴婢这就去备。”
等春杏一走,姜姝便去翻了自己的包袱。
那日她好说歹说,几番相磨,沈家表公子才松口给了她一包药粉。
给之前还几番嘱咐她,“此物是我从镇国寺常青法师那里求来,一次用上半包,服用后能让人周身无力,但切记不可过量。”
姜姝随口一问,“为何。”
沈家也回答不出来,只道,“常青法师既如此说了,定有道理,你记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