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说罢还适时落下两滴泪。“都是嫔妾的错,才让娘娘陷入了这个局面。”
“是本宫从前小看了她。”年贵妃款款走下来,摸着曹琴默头上的伤疤,“摔疼了没有?本宫让太医来给你治治。”
“嫔妾没事,只是娘娘,皇上马上就要回来,娘娘可要想好怎么应对皇上,这事情虽然全是甄贵人的错,可她万一哭两下,把皇帝的心给哭软了怎么办?娘娘没有解释的余地该怎么办?”曹琴默继续苦口婆心道。
“你是想让本宫服软?可本宫没有错,本宫只需要把甄贵人的阴谋都一点一点说出来,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在曹琴默的一句一句话的洗脑中,年贵妃已经陷入了被迫害的妄想中,只求皇帝给她沉冤昭雪。
曹琴默有些苦恼,年贵妃真的是一点脑子都不带,“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只要忍了皇上的怒火,等皇上平静下来,再一点点和皇上说。”
“本宫明白了,本宫今日自然会低头。”年贵妃眼眶中含泪,“你先回去吧,后半夜的宫中恐怕不太平,难为你为本宫想那么多,明日赏赐必然源源不断来你宫中。”
“娘娘切莫意气用事,嫔妾就先走了。”
火一点点蔓上曹琴默手中的纸条,此刻她真的庆幸自己和柔嫔交好,倘若这样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她恐怕在这深宫之中连命都要没了,柔嫔不过几句话的提示,就能让她黑的说成白的。
丽景轩。
“水苏有没有拿到我的香囊?那盒脂粉呢?”陵容坐在偏殿的佛龛旁细细问着子苓。
“水苏说娘娘的香囊已经放在碎玉轩最显眼的地方,脂粉早早处理了,娘娘放心。”她现在坐山观虎斗,是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年贵妃那里已经让曹贵人去挑拨了,剩下的可要滴水不漏才是。
陵容擦拭掉嘴唇上的口脂,“皇上今晚若来寻我就说我在佛堂,你先出去吧。”
这事就如同她想象中的顺利,陵容眸子一闪,整个人肉眼可见柔弱了许多,身形上并没有多少变化,光看着就和白天截然不同。
甄贵人的孩子没了,她自然也要替皇帝哀伤一番,毕竟皇帝最喜欢她这种模样。
碎玉轩内。
甄嬛还未清醒,皇帝坐在床边上,皇后站在一旁,两人沉默无言,都看着晕厥的甄嬛。
隐隐约约闻到淡淡的清香,他在碎玉轩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转头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枚香囊。
皇帝向苏培盛使了一个眼色,桌上的香囊放在了皇帝的手心,看着熟悉的针脚,“柔嫔方才来过了?”
水苏接过话道,“柔嫔娘娘半个时辰前才走,随身的东西落在了碎玉轩,想着明个一早让小顺子送过去。”
“朕之后送过去,怎么连个东西都落下了。章太医配的药到了,你先喂甄贵人喝下去。”
也不知容儿怎么样了,听流朱说,这几天,年贵妃专挑太阳最毒的时候,去训诫各宫妃嫔,虽说太后哪里能躲几次,可剩下的还是要生生受着。
甄嬛刚喝完药,缓缓睁开眼,看见皇帝的前一刻,眼泪忽然流下,“皇上……皇上,你终于来了。”
“嬛儿……你醒了。”皇帝恍惚间想起来宛宛离去时的那个晚上,面容也是如此苍白,说出来的话也如此动情,下意识说着甄嬛的小名。
自从甄嬛察觉到皇帝的疏远后,她许久没有在皇帝的嘴上听过这两个字了,下意识抚摸空空的肚子,心中顿时更觉委屈,“孩子……是不是不在了?”
“以后会有的。”皇帝轻声宽慰。
原来真的没了,甄嬛的眼神有些麻木,流出盈盈泪珠,“我的孩子,求皇上替嫔妾做主啊。”
皇后早早打听了事情的经过,“是啊,皇上,甄贵人失子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啊。”
“人呢?”皇帝愠怒问着苏培盛。
“年贵妃早早脱簪待罪,跪在碎玉轩的门口。”世兰是多么骄傲,今日居然肯做到这个份上。
年贵妃脸上满是憔悴,泪痕斑驳,看见甄嬛的第一眼,她竟有些委屈,明明是甄嬛害她如此,怎么还敢在这里装成这副模样,在她的面前晃,想起曹琴默的肺腑之言,都忍了下去,跪下去就呜咽道,“罪妇给皇上请安。”
怎么今日那么服软?这还是曾经的年世兰吗?皇帝有些狐疑,但身边的甄嬛如同失了智一般瞪着年贵妃,手中指着年贵妃,气的连话都说不好。
“甄贵人已经有快五个月的身孕了,你难道不知?为何偏偏在朕走后,罚甄贵人在烈阳之下久跪。”
“臣妾今日是被气昏了头脑,才做出这样的事,想着跪半个时辰不打紧,才……臣妾真的不是有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臣妾是不喜欢甄贵人,但是臣妾知道皇上喜欢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前几日,臣妾让宫嫔都来翊坤宫商议事宜,可甄贵人无故缺席了几次,章太医也说甄贵人身子康健,臣妾以为甄贵人是不把臣妾的话放在心上,藐视宫规,才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来。”
甄嬛见皇帝突然不说话了,心中顿感不妙,皇帝莫非心软了?年贵妃不过是跪着痛苦装个样子,可她失去的是孩子啊。
“皇上,嫔妾的孩子没了全都是因为年贵妃啊,年贵妃再如何狡辩也无法掩盖你就是害死嫔妾孩子的凶手。”甄嬛拉着皇帝的衣裳,恨恨看着年贵妃。
甄嬛今日为何咄咄逼人?皇帝有些烦躁,况且他还没有话,甄嬛怎么如此心急。
“臣妾自己也是有过孩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求皇上明察啊。”年贵妃瘫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