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兵部,管武官选拔考核、训练……手里捏着将领们的升降赏罚。
到眼下,能管的事儿少得可怜。
主要是给大都督府打打下手,处理些不触及正规军务的杂事。
朝廷或者说兵部直接掌握的武装,也就剩下些衙门跑腿的、地方城墙协防队、还有官道上的驿站信使。
虽说兵部权力被削弱不少,可关乎军功审核跟监察军纪这两项要害,还是攥在手里。
这背后,是文臣与武将的权力拉锯战,在内阁已不算新鲜事。
任亨泰话音刚落,解缙抱着份奏折往后一靠。
石伟毅则转头望向窗外,今天文渊阁外的景致似乎特别好。
尽管外面其实没啥看头。
徐辉祖紧锁眉头,沉思良久。
徐辉祖轻轻颔,眼帘微敛。
“想那洪武26年,帝国军事布局遍及天下,十有七都司、一留守司……以此观之,若要论及内外卫及守御千户所的治理,兵部还需派遣4oo多名军纪官下到前线。”
“大都督府自当倾力协作,严明军纪,清除军中不良之徒。可皇上亦有言在先,战士们是用来冲锋陷阵的,需由深谙兵法的将领统率。军纪官下到军中,需明晰自身职责,切莫干涉具体的军事部署。”
这番话既明确态度,也提出警告。
任亨泰并未反驳,毕竟在他看来,前朝文官手握阵图,要求前线将领依样画葫芦的做法,实属荒谬至极。
过度钳制武将,前车之鉴不可忘。
他语气平和地回应魏国公:“现任兵部尚书茹瑺,是个行事通透的人。”
突然,正躺在凉椅上翻阅奏折的解缙出一声诧异,随即猛然坐直了身子。
石伟毅连忙道:“出了什么事吗?”
任亨泰与徐辉祖也不约而同地转头,注视着表情异常的解缙。
解缙把奏折往桌上一摆,道:“早些时候,曹国公那边就递了折子上来,说第二季金银不久就要起运,估算着有黄金5ooo两,白银8o万两。”
任亨泰一脸疑惑:“曹国公那份折子我也瞧过,出岔子了?”
解缙摆摆手。
徐辉祖性子急,直接绕到石伟毅前头,一把抓过那份奏折。
没过多久,徐辉祖眉头紧锁。
“李李景隆在奏折里说,倭国那片海域最近又不太平,担心咱们送金银的船队遭袭击,请求朝廷调派水师,在山东道到倭国之间巡逻。”
任亨泰立刻拧眉:“海上哪还有什么海盗作乱,李景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任亨泰心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莫非李景隆想私下吞银钱?
又或者,镇倭大军那边出状况了,怕是今年收益要受影响,所以想拿海盗当幌子,逃避朝廷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