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泽轻笑出声。
芮宁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学渣的心酸,你这种学霸是理解不了的,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傻逼?”
黎暮泽转头看他:“谁说的?你亲耳听到我这么说了吗?”
芮宁哼道:“听到过啊。”
黎暮泽问:“什么时候?”
芮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黎暮泽听完,只觉得哭笑不得:“我没有骂你傻逼,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跑到你的生日宴上骂你傻逼?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
芮宁将信将疑:“就算你没骂我傻逼,说得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其实是在夸你。”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你到底说了什么?”
“你确定你想听?”
芮宁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黎暮泽偏过头看他,手指轻勾,芮宁一边嘀咕“唤小狗呢”,一边好奇地凑了过去,黎暮泽的嘴唇贴了过来,唇角擦过芮宁的耳垂,温热的吐息让芮宁痒得打了个寒颤。
“我说,你腰真软。”
芮宁顿时眼睛瞪圆,炮弹一样弹开,鸡皮疙瘩掉一地:“黎暮泽,你变态啊!”
黎暮泽好整以暇地靠到床头,“我哪里变态,你问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难道不是你非要我说的?”
芮宁躺到床边,搓了搓手臂,道:“这只能说明你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变态了,离我远点。”
黎暮泽失笑道:“无论你信不信,我当时对你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念头,就像说你皮肤白、腿很直一样,就是客观评价了一下。”
“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我那时候是很羡慕你,佩服你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芮宁:“……”
芮宁未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他怀疑黎暮泽是故意的,故意话说一半,故意不让他问,故意让他抓心挠肝睡不着觉,用心太险恶了!
芮宁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绞尽脑汁地思考,他到底有哪些优点,能让黎暮泽这样的人都羡慕佩服。
他皮肤白,长得帅?
不可能,以黎暮泽的底子,不需要羡慕任何人的长相。
他朋友多,讲义气?
好像……朋友也不怎么多,他跟何思远那么好的关系,都好几年不联系了。
他性格好,体贴人?
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不信……
芮宁在心里数羊,结果每只羊都长着黎暮泽的脸,让他烦得要命,以至于他睡梦中都在骂人。
黎暮泽睁开眼睛,见他翻了个身就要滚到地上,连忙伸手拉住他,芮宁就势滚到他身上,把他当成被子,大腿高高架到他腰间,黎暮泽叹了口气,忍着没动,也闭上眼睛。
隔天一早,芮宁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面前就是黎暮泽的睡脸,他当时就清醒了,掀开凉被,往被窝里一看,更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遇到了一种晨起时格外容易出现的状况。
要是黎暮泽不在身边,他肯定就势解决,发泄完,再舒舒服服地睡个回笼觉。
现在身边躺了个大活人,让他DIY么,他没这么厚的脸皮,让他憋着么,他又不舒服。
芮宁转起他那生锈的大脑,在一分钟之后做出决定:去卫生间DIY。
他弓着腰下床,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走向卫生间,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要我帮忙吗?”
芮宁脚下一趔趄,差点栽倒。
他强作镇定:“我就是去上个厕所。”
黎暮泽的嗓音有种睡饱后特有的倦懒沙哑,微带笑意:“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用跟我客气。”
芮宁屁滚尿流地滚进了卫生间。
他觉得自己18岁的心态有时候是很有优势的,比如不会忍气吞声,不容易吃亏,心态年轻乐观,天塌下来就地躺下当被盖。
但要论起脸皮厚度,18岁真的太面嫩了,简直被三十岁的老男人碾压!
黎暮泽人不在卫生间,存在感却不弱,脸红得像蒸汽火车的火车头,咕嘟咕嘟直冒热气。
平复呼吸的时候,芮宁的头脑无比清醒: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好羞耻的。
他冷酷地想:跟黎暮泽相处的时候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他必须比黎暮泽更不要脸,至少要跟黎暮泽一样不要脸才行。
他冷酷地离开卫生间,冷酷地回到卧室,看到黎暮泽的那一瞬间,他的冷酷面具碎了个一干二净,再次变回火车头。
他立刻转身背对黎暮泽,抓狂地喊道:“黎暮泽,你特么要脸吗!要、脸、吗!你懂不懂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你有一点点的羞耻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