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山忽然急匆匆跑进来,用的是一贯汇报公务的语气,抱拳道:“主子,皇宫那边出事了。”
萧骋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换成躺平的姿势,双手放在腹前,道:“什么。”
“今日燕将军早朝后,被陛下留在宫中,不知怎么地惹恼了新君,被罚在御书房外受训……罚他……”
萧骋翻身坐起,对渔山略显拖沓的汇报有些不满,但还是允许他继续讲下去。
渔山察言观色,对萧骋的脾性再了解不过,连忙道:“陛下罚燕将军三十大板,行刑已毕。”
“……”
萧骋拧眉:“什么?”
澹台成玖怎么敢与燕羽衣叫板?
驿站与皇城还隔着段距离,他能得到消息,自然京城早已传遍。人是在宫里大庭广众地行刑,过往宫人都看得到。
燕羽衣是扶持皇帝登基的能臣,且被先帝托孤委以重任。澹台成玖此举,无异于打整个护国将军府,以及洲楚众老臣的脸,有计官仪在侧规劝,竟然也敢对燕羽衣动手?!
当即,他走到渔山面前:“备车。”
不,车架太慢。
“备马。”萧骋快道。
皇帝惩处言行有失的朝臣,通常十板已是颇为严厉的惩戒。
行刑须有吏部的人到场,并录入当年年中考绩。
普通人的体质,几个板子下去便可致使昏迷,更别提燕羽衣被行了三十板,简直是往要人命的绝处打。
燕羽衣被吏部送回将军府后,严钦带手忙脚乱地将人接回内院,通知看门守卫闭门谢客。
除了
走后门进来的景王。
碍于萧骋与燕羽衣那诡异的关系,严钦没敢拦,但也远远地站着,避免萧骋趁燕羽衣受伤昏迷,做些什么要人命的举动。
臀部以上,腰际以下的位置,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军医处理的时候,硬是扎针逼醒晕厥的燕羽衣,熬煮浓浓一碗麻沸散灌下,才任由他再度昏迷。
官服也是用剪子绞开,仔仔细细将木屑倒刺拔除,缝合伤口,厚覆膏药,猩红色的血渗透厚厚的床垫,滴答滴答地溅落满地。
萧骋坐在两三米远的地方,面色冷峻地盯着军医处置,唇形抿成一条格外凉薄的线。
军医哪里认得萧骋什么身份,但能在将军府后院出现的,必定是与燕将军关系极亲密之人,因此,一个时辰后,年迈且资历深厚的军医擦擦手,主动上前来介绍燕羽衣的情况。
军医:“燕将军根骨强健,且是习武之人,此伤看着骇人,却并非触及要害,只要每日按时服药调养,不日便可恢复。”
剩余的军医还在进行缝合后的收尾,即便萧骋想过去看看,也得等他们都走了才行。
“当真无碍?”萧骋沉声问。
没等军医开口,严钦持剑来到萧骋身后:“他是主子在军中的随行大夫。”
萧骋:“你家主子为什么被打。”
文臣言官须得按时早朝,武将们却不必,况且燕羽衣这几日忙碌府中事务,澹台成玖又是个暂时扶不起的草包性子,哪里敢对燕羽衣下手。
严钦有个优点是嘴巴紧,尤其对景王:“不知道。”
他来来回回只给萧骋三个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