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时这护短的小脾气一上来,向来六亲不认,张嘴就怼,“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娶回去给我爸填房啊,让她帮你再生个小儿子,重新练号。”
“你……你你……”江婉柠气得直哆嗦,半晌后一拍膝盖哭嚎起来,“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种?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孙儿,出去跟朋友们聊天,人家说的都是自家孙儿有多聪明可爱,我都没法接茬。没孩子你们不嫌丢人,我这个当妈的丢人啊,我在外面连头都抬不起来。我辛辛苦苦生你养你就是为了抱孙子……”
声音挺大,惹得外面的员工全都竖起了耳朵。
老板的八卦,谁不想听?
周锦时被吵得嘶了一声,发现她光干嚎不掉泪,眼珠子还转个不停,一边嚎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心下便有了底,没好气道,“我现在改口叫你奶奶可以吗?”
江婉柠直接懵了,哭嚎都停了下来,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从进办公室就用企鹅跟她连麦的宋书雁都停下了按动笔帽的动作,虽然他觉得周锦时怼老妈的行为有些不妥,但莫名有点爽是怎么肥事?
他常常因为自己不善言辞而懊恼,周锦时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嘴替!
周锦时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开了口,她心里的猛虎就再也关不住,小嘴叭叭个不停,“奶奶,您老现在要抱我吗?以后您朋友问起来,您就说您大孙子聪明伶俐,已经自己开公司赚钱了!”
江婉柠愣了愣,突然捂着胸口大哭,“我的心好痛,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呜呜呜我要难受死了,我的命好苦啊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好家伙,这回不是干嚎,是真哭了。
吓得周锦时赶紧给宋书雁发消息:你妈有没有什么心脑血管疾病?
宋书雁回得很快:没有,她健康得很,前不久刚体检完。
宋书雁:(⊙o⊙)…习惯就好,她在家也经常这样。
宋书雁永远都忘不了小时候看她和老宋吵架,每次都把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他只能趴在地上从门缝里看外面的战况。
吵着吵着,江婉柠啪一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吓得老宋一路小跑去找医生。特别搞笑的是,房门刚关上没多久,她就因为肚子饿自己爬起来了,吃了些饼干又赶紧躺回去,医生来的时候嘴边还有些没擦干净的饼干屑!
他看着他俩吵了半生,每次都闹得精疲力尽,然后,老宋越来越沉默,老江越来越能哭。
越长大,他和老宋就越像,父子俩不是不爱说话,是茶壶煮汤圆——倒不出来,最关键的是倒出来也没用,父子俩在家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毕竟他们俩没掌握决胜关键——一哭二闹三上吊。
幸好,周锦时不是他。
他的身体里现在装的是周·钮钴禄·锦时,她直接从办公桌底下摸出个盆递过去,“您要不接着点眼泪,满一盆我刚好拿来浇花。”
周锦时半蹲着把盆递到她面前,语气特别遗憾,“不是我说,您要是有人鱼血统该多好,每次不顺心直接哭它一盆珍珠,咱们家就发财了,估计大别野都住上了!”
江婉柠的哭声渐渐停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他,“你在说什么疯话?”
周锦时微笑不语。
这场谈话以江婉柠恨恨离去落下帷幕,连徐妙妙掐着点出来跟她打招呼都没搭理。
没出息的东西,跟在宋书雁身边几年都没把人拿下来!
那个周锦时到底有什么魔力?
让她儿子都变得不像她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