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日梁三婶陪着来了,否则曾小燕大概连开口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曾小燕既有了开口的机会,又岂能容方正端颠三倒四、胡说八道?曾夫人信不信另回事,说她肯定是要说的。
曾夫人怒斥质问的每一句,曾小燕都有话理直气壮的回敬,毫不客气的点破都是方正端胡言乱语。
“母亲要是不相信,不如请方掌柜来当面对质,若还不行,不如请证人也都来,如果母亲还不信,我建议母亲报官,交给大人定夺,相信公堂之上自有公道。”
“你放肆!”
曾夫人气得够呛,瞪着曾小燕的目光恨不得撕了她。
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控诉她一向来疼爱维护的胞弟,从来没有。
事实上,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胞弟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出于长姐对弟弟的血浓于水的爱护,她愿意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弟弟会变好。
就是这点希望让她固执己见,哪怕一双儿女都不敢说这个舅舅半分不是。
舅舅就算偶尔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有各种原因才导致的结果,舅舅自身是好的。
此时此刻,曾小燕毫不客气撕开了这层纱,逼她面对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曾夫人岂能不怒?
不用问她心下也知道,曾小燕口中所言才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
她做晚辈的如此不给长辈留情面,难道还是她做得对?
“曾小燕,你胳膊肘往外拐,不配做曾家女!”
恼羞成怒的曾夫人顾不得当梁三婶的面,直言怒斥。
梁三婶惊怒:“亲家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曾夫人冷笑:“什么意思你们不明白吗?我们曾家不稀罕白眼狼。这死丫头但凡有一点儿心思向着自个娘家,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不会害的我那弟弟受此番羞辱,这种白眼狼要来做什么!”
曾小燕看向梁三婶:“娘,我若是没了娘家,您和爹还要我做儿媳吗?您和爹会嫌我丢人吗?”
如果嫌弃,那她也没有办法了,她脸皮厚一点,跟着知春嫂子混吧。
让她服软求嫡母,那不可能的。
不是她不愿意服软,而是服软也没有用。
梁明亮赶紧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梁家才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家,你是我媳妇,谁也不能赶你走。”
梁三婶心疼坏了,“好孩子,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放心,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自家人谁敢嫌弃你,我自会教训,外人嘴碎,不当面说也就罢了,谁敢当面嚼舌根,当我们梁家人都是死的?”
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曾夫人这话,实在太过了。若是碰上不讲理的人家,这不是要断了小燕的生路吗?
梁明亮的话曾小燕没啥感觉,婆婆的话却让她感到了踏实,她心里一软,“谢谢娘!”
曾夫人怒极反笑:“好好好,这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我。你们都听好了,以后曾家没有三小姐,三小姐哪天若是上门来,不用禀报,直接给我打出去。”
曾小燕冷笑:“空口无凭,母亲不如白纸黑字写下来,我们签字画押如何?临到头了,大家都留些体面,母亲措辞也要公正些才好,不然我也是不签的。是曾家嫌弃我,不是我自要离家的。”
梁三婶默认。
曾夫人肺都快气炸了,刚那话只是怒气之下的口嗨,此时此刻,她当真了。
白眼狼果然是白眼狼,喂不熟啊。
既如此不要也罢。
“好,好好好,曾小燕,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切都听母亲的。”
曾夫人颤抖着声音:“去,把管家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