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去的人,只要从另一侧的防火楼梯下去,就能安全绕出小巷回到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
一连十一个人,都这么跳了过去。
凌鹿守在队伍末尾,看着大家一个个地落到对面,心里总算没那么慌了。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平民伤亡”了吧?
然而,在第十二个人,一位壮实的大高个男子踏上阳台时,意外发生:
这年久失修无人保养的木制阳台,竟然咔嚓两声,整个往下落去!
还好身后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胳膊,才没让这人从八米高的废屋摔下去。
可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还有四个人落在了这边。没有了阳台,这间屋子到对面的距离至少有四米宽,普通人是跳不过去的。
大高个被几人拽回屋子里以后,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喘着气道:“要不,要不,咱从楼下走?这也没剩几步路了……”
他话音未落,几人便看见一只“书蠹”,身后拖着一长溜冒着烟的脓液痕迹,不紧不慢地从小楼下方路过。
大高个:……
对面屋顶上的人见此情景,也是着急,大声道:“你们先找地方躲一躲,等下让军队带着设备来救你们!”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再有个六七分钟,污染物的适应期就该结束了。
污染物们一旦开启攻击模式,只怕这一整片的建筑物都会塌掉,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可以躲?
凌鹿咬咬牙,回头望了望这间废屋:
破旧的长沙发、扔在地上的窗帘、倒在地上的木椅子……
蓦然间,他脑子里像是有道光闪过。
眼前的这些废旧垃圾,犹如一块块立体拼图般,在他脑子里拼出了一件完全不同的物品。
“我知道了!”他叫了一声,跑向那张旧沙发,从随身工具箱里掏出小刀“呲啦”一声割开沙发布,同时对剩下三人喊道:“来帮忙!”
3分钟后,一架奇形怪状的长梯从阳台塌陷处伸了出来。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这部长梯是去掉了座椅靠背的沙发框架从中间劈成两半,再用窗帘布绑住了椅子腿紧急改出来的。
虽然粗糙难看,但的的确确是架梯丨子。
两边的人齐心协力将这长梯丨子稳稳搭住,这边屋子里的人再匍匐在梯丨子上,一个接一个地爬了过去。
待最后一个人平安落到对面屋顶,这临时造出来的长梯终于不堪重负,轰地一声砸在地上,引得几只“书蠹”纷纷探头看向这边。
*
十五位平民,全部逃出小巷。
此时离污染物冒出头,堪堪过去20分钟。
荷枪实弹的军队已经赶到了巷口。
凌鹿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捕获或者歼灭这里的污染物。他只知道,一列白大褂跑了过来,护着所有平民坐上了开往医院的巴士。
接下来,又是身体检查、血液检查……
一旦在城中遭遇了污染物,现场所有人都需要进行抗侵蚀值测试,还需要留院观察。
凌鹿非常配合地做完了检查。
一番折腾之后,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走回自己的床位,裹着带有消毒水气味的被子,听着身边的脚步声交谈声,沉沉睡了过去。
凌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睡梦中,他隐隐察觉,好像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还放下了个什么东西。
凌鹿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但他实在太困了。
等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时,发现外面已经快天黑了,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单人病房。
凌鹿困惑地四下看了看——
他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盒巧克力。
他记得这个巧克力的包装。副官先生说过,这是厉将军给他准备的巧克力。
想到这一点,他梦中的那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所以……是厉行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