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看之后,复命回禀,非是疾病之故,实在束手无策。
顾孟祯眉心,烦闷纠结。
“这……着实难办。”
汤渤滔矜庄谨严,上禀请求。
“请皇上圣察,如若任其展,不管不顾庄二公子,双生兄弟连心,下一位受害,便是庄大公子。”
“留着此女,祸患无穷,请皇上遵循星象天命,降旨赐恩!”
心系爱侄,珍惜人才,顾孟祯陷入两难。
“朕,考虑一下。”
方之玄适时开口,配合用计。
“微臣有言,上达天听。”
顾孟祯侧耳聆听。
“庄爱卿但讲无妨。”
方之玄徐徐离座,肃立拱手,伏拜而行大礼。
“瑞儿不思茶饭,不眠不休,饱受病痛之苦,一直在哭,微臣离府之前,他已是声嘶力竭,哑然失语。”
“惟请皇上,矜恤犬子绵绵之躯,圣下福祉。”
“微臣申以肺腑、无心胁迫,倘若犬子哀哀而走,微臣不忍黄泉孤苦,定辞皇上,远赴随去!”
顾孟祯心口,猛然痛,腾起离座,亲自扶起贤弟。
“哎呀,爱卿何以言重至此?”
君上起身,汤渤滔、宁奉哲自然跟着起身,恭敬而立。
顾孟祯宠爱如旧,先安抚贤弟回座,再自行入座。
“你放心,朕绝对不会置之不顾。”
“为报你的救族之恩,更为天下芸芸,朕愿舍宁三女。”
宁奉哲没有回座。
“微臣浅见,祈请圣上一听。”
顾孟祯漠然以对。
“何事?”
宁奉哲不卑不亢,诉知利害,点明真相。
“家妹聪慧,皇上失其助益,犹如痛失一条臂膀,兹事体大,不得不慎。”
“其实,何来祸患一说?此皆汤大人做局罢了。”
看到一丝希望,顾孟祯漠色一改,来了几分兴致。
“可有证据?”
宁奉哲滔滔而论。
“今日事突然,微臣并无证据。”
“然则凑巧,微臣复再进宫求见,正为汤大人往事而来。”
“皇上方才已述高论,星象一说,大多不准,不可尽信。”
“这几年来,多有忠臣良民,亡于虚假星象之说。微臣愤懑在心,不懈暗访查证,终得成果,请皇上过目。”
话罢,他依着礼数,呈上一应证据。
静候父皇阅看完毕,宁奉哲继续进言。
“钦天监汤渤滔,结连汤族众人,一面妄称星象,一面假做危情。所作所为,正如今状,戕害庄二公子贵体,借证星象之说,铲除异己,助长自己之势。”
“微臣诚谏,处斩钦天监汤渤滔,以敬冤殒之人;汤族其余同谋,按照律令,全数交由尹司台处置!”
汤渤滔双膝一跪,满目委屈。
“请皇上明鉴,微臣一族,实然无罪。”
顾孟祯将手中证据,重重拍在案上。
“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宁奉哲回到座位,转身之际,故作漫不经心,与方之玄对眸一眼。
只见方之玄眉心微动,染绪隐隐不安,宁奉哲暗自一笑。
自己布局,瓦解敌势;反被敌者谋算,痛失汤族助益。
这下,皇叔总算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