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益道“都在大狱里蹲着的,大概要等王妃回京才有下文。”
虞家人最后的下场,要看万岁爷对虞欢的态度。又或者说,要看虞欢对万岁爷什么态度。
“袁氏呢”齐岷又问。
“袁氏”辛益一愣,反应过来是说虞欢的母亲后,“哦,跟虞承和离以后,袁氏便回了老家章丘,因与虞家再无来往,这次燕王一案,袁氏没有受到波及。”
齐岷收回看雨的目光“派人盯着。”
辛益看他一眼,半意外,半困惑“是。”
“几时了”
“巳时三刻。”
齐岷转身走向门外。
辛益跟上“头儿去哪儿”
“拿样东西。”
辛益点头,不以为意,走出房门时,忽然现齐岷身上似少了些什么东西。
齐岷衣着向来朴素,辛益一怔后,很快想起来,少的是那一块珍贵的玉佩。
虞欢是在巳时一刻醒来的。
因为宿醉,醒来以后,太阳穴仍在隐隐作痛,虞欢喝了解酒汤,听见外面喧嚣的雨声,脸垮下来,叹了一口气。
虞欢很讨厌下雨天。
春白懂她,捧着空瓷碗道“左右今日无事,王妃不如再歇会儿吧。”
虞欢于是又往床上倒,躺下时,看见枕畔放着的一块缀着金色流苏的和田玉。
春白正要走,忽又见虞欢一个激灵坐起来。
“”
虞欢看着那块玉,目光明亮“为我梳妆,我要去外面看雨。”
巳时三刻,虞欢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坐在院外的曲廊里,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拿着玉佩,皱眉盯着檐外的大雨。
春白实在弄不懂她为何讨厌雨,又偏要来看,捧着茶壶在边上候了一会儿后,劝道“王妃,雨越下越大,都要溅进廊里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听得雨水溅进曲廊,虞欢隐忍的表情上更多一分嫌弃,干脆收回目光,专注地把玩手里的玉佩。
玉佩是上等的和田玉,圆形,掌心大小,通体莹白无暇,不加雕琢,抚上去的触感光滑温润。
这样的玉,跟其主人的气质一点都不吻合。
不过,齐岷以前毕竟是个侯门里的贵公子,要是家里没有遭难的话,或许真会长成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人吧
虞欢想起他眼尾那一颗脆弱的泪痣,转头朝回廊另一头看,天光黯淡,走廊尽头暗影参差。
他没来。
虞欢失望地转回眼。
春白看着虞欢一点点沉下来的脸,抿唇又劝“官皮箱里放着一副叶子牌,王妃要是烦闷,不如回屋里玩会儿牌”
“不想玩。”
“那,手谈呢”
“费脑子。”
“那不如”
大雨滂沱,主仆二人的对答被嘈杂雨声覆盖着,曲廊那头,一人缓步从暗影里走来。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天地间皆是阴蒙蒙的灰色,齐岷抬眼,看见走廊尽头坐着意态慵懒的虞欢,珠翠罗绮,金钗玉钿,不需言笑,便已是最惹人眼的一抹风景。
她大概不太开心,春白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齐岷上前,听到春白坚定地道“再过一个多月,王妃便能见到万岁爷,去皇城里享福了”
然后,虞欢道“是啊,在王府里做了六年的雀儿,马上就可以去做皇城里的雀儿了。”
大雨瓢泼,齐岷在一步开外收住脚步。
春白现他,讶然道“齐大人”
虞欢勾住玉佩流苏,抬目。
走廊里,齐岷一袭赭红飞鱼服,头戴乌纱冠,雨天里的眼睛更显阴冷,却又像蒙着层雾,令人看不到底。
虞欢心头微微一动。
齐岷收回看她的眼神,看向春白,目光沉默威严,令春白手足无措。
虞欢一怔后,会意,兴奋地开口“春白,退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