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岷究竟为什么要支开周姨娘等人,虞欢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她明白,不再跟庶子盛儿同行,便意味着她不必再替人做鱼饵了。
甭管齐岷居心为何,能离开那拨人,倒也是一桩好事。
这次,就算是齐岷良心觉,在将功折罪吧。
驿馆门外,数十名锦衣卫押着车队扬长而去,齐岷踅身回府。
辛益跟上来,低声道“头儿,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齐岷目视前方,神色淡而坚决,辛益便知这件事情已是板上钉钉,皱眉道“可周全山贼心不死,恐怕还会再试着劫一次人,万一燕王庶子被”
“那你跟上去。”
齐岷打断,语气颇有些不耐,因这件事辛益已不是头一回提了。
辛益愁眉锁眼,硬着头皮“不如还是头儿跟上去,让我留下来护送王妃吧”
齐岷脚步一顿,看过来。
辛益紧接着道“王妃身份特殊,头儿这样做,会惹人闲话的。”
齐岷眼神逐渐凉薄,不紧不慢“什么闲话”
辛益低着头“头儿先是让贺大人帮忙押解王府奴仆,现在又调人送走燕王家眷,独留王妃一人在身边,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或许会非议头儿对王妃心存不轨。”
“心存不轨”这个用词有多严重,辛益清楚,然而比起被齐岷收拾,他现在更怕的是齐岷中了虞欢的招。
昨天虞欢当众把齐岷的玉佩扔进湖里,辛益一度以为齐岷要飙,毕竟那玉佩于他而言有多重要,辛益再清楚不过。
可是从湖里爬上来后,齐岷一言不,他既没有去找虞欢算账,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大雷霆。
这一点,太不正常了。
正想着,眼前人影晃过,辛益眼看齐岷对“心存不轨”一词驳都不驳,抬腿便走,心里更笃定自己所猜,急声劝告。
“头儿,王妃性情乖张,明显对你心怀叵测,你又何苦留下来趟这趟浑水送人我可以送,查案我也可以查,你”
“让开。”
齐岷收住脚步,声音开始变冷。
辛益胸膛起伏,盯着齐岷的眼睛,最后提醒道“头儿,万岁爷爱她甚深。”
廊外日头正烈,树丛里蝉声聒耳,不知是否是错觉,辛益看到齐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翳。
辛益心头一凛。
齐岷眼神冷漠,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外一扒。
辛益一个趔趄,转头看着齐岷朝着虞欢的住处而去,脸色铁青,一拳捶在廊柱上。
春白正想去外面再打探些消息,一出门,便看见齐岷从院门那头过来,忙禀告“王妃,齐大人来了”
虞欢刚梳妆完毕,闻言看一眼镜中,扶了下右侧云髻上微斜的金步摇。
春白又往屋外看一眼,现齐岷脸色不豫,一溜烟跑回来,揪心道“王妃,齐大人看着像是有些生气,该不会是来找您算账的吧”
虞欢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应该是来道歉的吧。”
“”春白怔忪,不及再说,屋里落入一道暗影,齐岷已进来了。
房间不大,被落地罩隔成里外两间,齐岷进门,展眼便见虞欢坐在里间镜台前,婀娜身形被镂花槅扇遮掩着,更有种欲说还休的风韵。
春白畏畏缩缩地候在一旁,头都没抬,齐岷没看她,走上前,目光再次于镜里跟虞欢交汇。
齐岷突然现,他经常这样跟虞欢目光交接。
日光荧荧,明亮的菱花镜将二人圈在镜像里,齐岷衣冠齐整,腰间佩着绣春刀及一块莹白的玉他身材极标志,蜂腰长腿,刀与玉佩戴在腰上,更拔得他比例完美,英姿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