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一堆下属的工作汇报和菲利斯三人的问询,蔚舟先查看了有无紧急要批复的公文。好在五位执行官同气连枝,发到她这里没得到回复的,都被林勋几人处理了,并未耽误军务。
厮混了五天的alpha撑着自己昏涨的脑袋,叫了机器人去行政领抑制剂,给自己来了一针。
之后就这么坐在床上一条一条回复消息。
林勋秒回:[你俩再不回消息,我们都要以为你们被暗杀在房间里了!!!]
[江澜人呢?]
蔚舟瞥了眼被子下的隆起,回他:[不知道。]
林勋:[老大严厉斥责了你俩擅离职守玩消失的行为,还是我解释了一句,说你们可能是易感期到了。]
蔚舟没想到他歪打正着:[多谢,回头请你吃饭。]
林勋很是受用,也没计较自己帮她多处理了那么多军务,嚷着要去宴楼最贵的包厢,又添一句:
[你翻过去1112看一眼江澜,他到现在都没回我消息。过去这么久了,易感期的烦躁估计消得差不多了,你小心点应该没事。]
蔚舟回了句“好的”,放下智脑,坐着愣了半天。
理智回归,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却没有一件适合现在拿去问那人。只好转头推了推他,艰难道:“你继续睡,我去办公室?”
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身上,没用力,但不让人走的意味很明显。
蔚舟盯着他腕上的圈痕,脸又红了,掩耳盗铃般用手盖住,拿过一旁的智脑手环,半哄着:“你给林勋回个消息吧,老大他们都挺担心的。”
被子下的人一动不动,只是摸索着解开智脑,再丢给她。
蔚舟认命点开,找到通讯录,一众99+的红点最上面,是一只置顶的小螃蟹,胖乎乎地举着两只大钳,又萌又凶,而螃蟹对应的头像……是她?
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也来不及细想,压着疑惑下滑找到【林勋】,模仿江澜的语气给他回:[无事,有劳挂念。]
林勋不知干什么去了,没回复。她松了口气,要是聊下去指不定露馅。
发完,蔚舟盯着智脑发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不过这种状况没能持续太久,没一会儿,背后压了重量。江澜从被子里钻出来,手臂圈着她的腰,枕在她背上。蔚舟前倾身子,让他靠着。
后面的人主动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去办公室吧,我在你这待会。”话是这么说,人却一点没有动弹的意思。
蔚舟此刻脑中清明,不放心他一个人,迟疑道:“要不,我跟老大请几天假,留下陪你?”
江澜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表示拒绝的单音,松开她躺回去。整个人闭着眼,碎发散着遮住额头,显得无害又脆弱。身上还套着她的衣服,彼时她缠得紧,连他洗个澡的空档,也要贴坐在浴室门口等。
蔚舟越想越觉得羞耻,连忙止住回忆,掀开被子下床。
直到夕阳霞光洒满天际,alpha才把自己捯饬完整。确认身上只有愈创木的气息,又检查了一遍备在床头的水和营养液,静悄悄出了门。
一路下楼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只见林勋恍若捧着稀世珍宝般高举自己的智脑,几个跨步来到蔚舟眼前,跟着她一起进门。
“江澜不会是被易感期烧坏了脑子吧!!!他居然会跟我道谢!?”这人就差把虚拟屏幕怼到她眼睛里了,蔚舟只好偏头看一眼。
说的正是那句“有劳挂念”。
主脑监测到主人归来,打开了全屋智能灯,照亮堆了满桌的公文。即便无纸化已经推行数年,但电子数据依然存在损坏和丢失的可能性,许多重要文件保留了纸质备份,确认无误后将被封存在秘书处。
林勋还在感慨:“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得到咱们江大指挥一句感谢!”
蔚舟皱眉,心道这人是不是对江澜有什么误解,他是性格冷淡了些,又不是不知礼数。
……但这句话还真不是出自江澜之手,于是她只能保持沉默。
“你说我该怎么回?”他一手撑在桌上,表情稍显凝重。
蔚舟用力抽出被他压在胳膊下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应付:“你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吗,怎么回都行吧?”
“嗯……”林勋踌躇不语,他说自己跟江澜挺熟,那是和蔚舟相比较的,平时都不见他们聊天,对比起来他还帮江澜传过话呢,自然算的上“关系不错”。
显然将上次开会时,江澜没接通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蔚舟也不赶他,她脑子混乱,有个人在旁边多嘴,反而能助她静下心处理公务,于是继续给他出主意:“就回,好,知道了。”
“那怎么行?”林勋一脸“你实在是个社交残废”的表情,逐字分析:“说不定他是被我这几天的连番关心感动到了,才会有这么一句有劳,我回的太冷淡,岂不是又将关系打了回去。”
他这话说的蔚舟心里发虚,反省自己只准备了饭食的行为是不是太冷淡了,哦对了,她还洗了衣服。
但那一身本就是她弄脏的,本就应该归她洗。
林勋见她愣住,心觉蔚舟是孺子可教,嘴上继续教她:“哪怕是别人一句简单道谢,咱也不能理所应当接受。”
是的,即便她帮了江澜度过发情期和依赖期,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回馈。江澜或许只是礼尚往来,但总的来说还是她占了便宜。
“给我来杯果汁。”家政机器人带着客人的命令而去,又被主人叫停。
“没有果汁,你喝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