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敛起笑,面色有几分将军的沉稳干练。
拿起一旁的长刀握紧后,又自语缓慢道:“残命一条,曾经的林家主干将文某,很想会会你。”
“虽然有些欺负人,但我猜到,你死了,家主才能活。”
他抬眼,一瞬间的声息察觉身子迅侧,下一秒就见一柄旋环刀回弯转着擦过文干将的头发丝锋利射入马车边,上好的车面材料竟差点打穿过去,杀伤力可恐!
文干将往回瞄了眼,神色丝毫不怕,迅速从马上跃下去,刀面持一横展——
“唰——呲——”
两面刀锋的激烈交响声刹间展开而来,擦出金光,紧接着两人以一种无形无影的动作势步对战起来,谁都毫不逊色,交锋战一触即发!场面惊动人心!
几分钟后,银迟被他狂暴激进的攻势打得猛后退一步,擦了下眼尾边的血,冷眼挑着打量眼前的人,半会嗤笑出声:
“听说林家主天性修柔攻,为人也很是亲和,我看……好像不太像?”
他用一种极阴暗的语气说着,眼中逐渐染上了一层红意,那是要迸发的怒。
“看来是我被耍了,这个组织该不会要杀我,“他直视文干将,低声,“你说呢?”
两人的周侧,是满横遍野的尸体,血液浸湿了他们的鞋子。
文干将停下攻势一会,他虽面色如常,但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身体的压力却一点不少。
刚才那几刀打得他很吃力,要不是反应胜他一筹,恐怕这是第一个有资格跟他作比的对手。
扫了圈周围的尸体和马布上破裂的丝绸,零零散散飘织在血液里被染红,满面狼藉,一片乱马哀鸣蹄跑声混乱,连气都发散着各种混在一起的气息,浓得仿佛硝烟弥漫,云雾尽聚。
他估算了下时间,从刚才一刻前到现在,这种杀伤力骇人的速度和出刀方式不像自练而成,他忽然有些好奇杀王魁一身奇功出自何人。
想到一半,又一轮影魅的出招方势袭卷而来,文干将猛翻转了下身到他身后,长刀一横,吐了口吐沫回道:“你果想杀家主,真是疯子!”
刀锋还未碰到后背,对方便已反应,长腿一曲而夹再近身抓住他双腕,用力一折一
“咔嚓——”
这一瞬他挑眼沉笑道:“哦?还有更疯的,你试试?”
文干将还是反应慢了一步,不忍被手腕扭曲的麻痛轻闷哼一声,又反手转力挣扎与他拉开距离。
银迟少年的身姿直立着,又突然弯下腰像夜中警觉的鹰一样转身,将两枚旋环内交手往后方稀林口蓦然一扔!
他来不及判断那边人的具体位置,只能凭细微的动作。
六刺旋环刀交绕回转的瞬时朝那边飞去,而听到的只有几声闷闷的咳嗽。
位置偏了点,来人险然躲过。
似乎是察觉到那边人的身体状态并没有与自已对抗的能力,他没有再乱出旋刀,夹在指骨间转瞬收回。
林彦希面色比之前更白透了些,身子骨弱得像个白瓷娃娃。
他走三步喘了喘,温水似的目光垂向那片血水地上,里面含有怜悯,还有自责和淡淡的凄楚。
他叹了口气,眼中更雾色了些,虚声道:“还是来晚了些。”
目光至此,又回到文干将沾着污血的脸上,步子又抬起走过去。
余干将在听到咳嗽声那一刻便有些愣住,他眼底少有的不可置信和愣然。
自他入狱起,便已经和家主二年之久没见了,家主的身子……怎么会差到如此地步……
林彦希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一人洪亮的粗音和跪地声。
文干将双腿齐跪做出恭迎姿势:“后生文祥,恭迎家主!”
他头垂低:“后生丢了家主脸面属实愧疚,以后也无法再任干将一职,为主效力……”
他还想说什么,一个人的手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那个人看着他,少有的敛起温笑,正色说:
“你并非愧对于我,只是欠自已一个交代。若是经不住人心的考量,等待的,也只有你自已想挽回的心。”
“我帮不了你什么,也不做评判,特定的介限是你心中心存善念的一瞬。”
文干慢慢抬起头,眼中的情绪交织汹涌,他被身旁的人扶着起来了,咽了口涩水哑道:“家主,我明白了。”
林彦希手从他胳膊拿下,又眼眸水温弯眼笑道:“这种跪以后不需给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旧传统了,心里的那份尊敬,要先给自已。”
他说完眸光又转向那边处理伤口的人,旋即又回来笑了笑:“今日我思虑不周,不过多谢干将了。对了,你应要走了吧?”
文干将拍拍裤子上的灰,闻言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嗯,这次是偷时间出来的,想见见……家主最后一面,下午就得回去。”
他被降罚至去林家管理的地界边塞做军,林家主说着不帮他,可文干将知道,自已这条命就是他给的。
而此时,那边的人也已过来。
银迟包好手背的划伤,站在他侧面刀尖对向林彦希的背影,眼皮冷淡上抬问,“你是通商人主?”
对方微转了身,银迟却看着救自已的那张脸淡色瞳孔小缩一下,不自觉放慢了呼吸,眼中情绪混乱交杂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微不可察的,他攥刀柄的力松了些,帽下唇角绷直,不再做出紧戒预攻姿势。
只是银迟话才结束,文干将一个甩刀猛然向他挥去,银迟收回眸光转手回防硬硬接住!
“呲——嚓——!”
以三米以内为核心,核心外文干将没让魁王多跨一步,死死将林彦希护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