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翠当即就反驳一句。
宫女斜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给炭火可不是我的是,姑娘跟我说不着,只是这木柴莫要烧了。”
“今日是我瞧见,若是旁人,可就不是泼一盆水这样简单。”
说罢,她连扔在地上的木盆也没要,扭着腰走了。
宝翠气得不轻,蔫头耷脑站在邵宁昭面前,小狗似的。
“奴婢给公主添乱了,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公主先到隔壁歇歇,奴婢去打水来收拾。”
好在床前的帘子垂着,若是被褥都沾了灰,打扫起来才叫麻烦。
屋子里刚有点热气,邵宁昭懒得折腾。
“我进去躺着,您随便收拾两下,剩下的明日烧了热水再擦。”
每日木柴都有数目,今日的取了暖,自然就没有烧水的。
她说着不觉得有什么,宝翠却替她委屈,眼睛红红的。
邵宁昭踩着满地的灰走到床边。
被褥是铺开的,中间隆起了些。
“公主快试试暖不暖,奴婢一回来就觉着屋里冷,给您寻了个汤婆子呢。”
绿珠温声说着,将邵宁昭换下的外衣收了起来。
这也是沾了灰的,她迟些还要拿去洗。
各宫的衣裳都有人洗,只是那些人故意为难,不愿洗她们送去的。
她们也担心宫人心有怨念,在衣服上动手脚,索性自己搭理。
帘子垂下,邵宁昭躺在温暖的被窝,不禁琢磨起近来的事。
祁君茂参与查案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想来是因为与谢慕相熟,这才掺和进来。
倒是误打误撞帮了她,还宝翠清白。
只是这下毒的事虽处置了下人,邵宁昭却知道,真相绝非如此。
正如她跟皇后几人所说,这是毒,又不是病,何来传染一说?
只是几人都铁了心不追究,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思索着,邵宁昭脑子昏昏沉沉。
“躲什么,你们主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怕人说吗?”
院子里忽然一阵嘈杂,惊醒了邵宁昭。
她正要细听,就听见一声压抑的痛呼。
是宝翠!
邵宁昭立刻起身,披了外衣出去。
院子一角,宝翠手里被塞了瓦罐,一旁的炉子里还燃着火。
“不准扔,四皇子可吩咐了,不许给你们药,你这是哪儿来的?若是拿不住,我们就去四皇子面前让他定夺!”
为首的宫女堵着宝翠,把她逼近角落。
“混账东西,耍什么混!”
邵宁昭厉喝一声,抄起门边的木棍就往过走。
宫女们一哄而散,没跟邵宁昭正面对上。
宫规森严,她们敢这么做已经是冒犯,要不是……
“咚。”
一声轻响,宝翠弯腰把瓦罐放在地上,两只手掌心被烫的血肉模糊。
“你——”
邵宁昭张口要说什么,对上宝翠通红的双眼,到底没忍心责备。
是她没用,让她们跟着她也受了委屈。
“你扔掉就是了,为一个破瓦罐烫伤手,值不值当?”
“不、不能扔。”
宝翠倔强地摇头,“瓦罐也只这一只了,若是摔碎,就真没东西给您煎药了,您还病着呢,不喝药怎么成。”
闻言,邵宁昭彻底僵在原地。
许久,她眼周也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