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公主,前面就是金銮殿了,你切记就算你代替安柔公主出嫁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都是过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再惹恼了陛下!如今安柔公主才是最得宠的人。”
邵宁昭的奶妈子苦口婆心的叮嘱,擦着眼泪,摸着邵宁昭的手臂。
这哪还是手啊!瘦的都只剩下骨头了!
这可是曾经金尊玉贵养着的公主!曾经就连皇子都比不上的恩宠,却被嫁到那种蛮荒之地……那种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地方,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邵宁昭脸上带着面纱,身影孑然,她一言不发。
看着这高大巍峨的金銮殿,眼神无悲无喜。
五年前,她作为最得父皇母后宠爱的公主,却被人戳穿是假公主。
原来是皇后在国相寺临盆之际,被前朝之人调换了身份。
而她本是前朝余孽,邵安柔才是真正的皇后之女。
一朝之间,天翻地覆。
但那时邵宁昭正是最得宠之际,皇后圣上自然不舍,但碍于身份。
于是将邵宁昭贬为郡主,将邵安柔接回宫中。
如此看起来是和美的。
但渐渐地,相对于邵安昭的张扬娇纵,邵安柔的温顺乖巧更得人喜欢,邵安昭渐渐的失了人心,就连两人双双落水,一群人也是先着急救体弱多病的邵安柔。
直到四年前,北疆之人前来求娶,而当时秘楚只有邵安柔一名公主。
本是定了邵安柔出嫁的。
谁知下圣旨的前一晚,邵宁昭却睡在了北疆皇子的床上,一时间风言风语不断,邵宁昭之事惹得皇帝震怒,但事情已发,只能将邵宁昭提为公主,赐婚北疆,但也彻底断了邵宁昭与皇帝的父女情分。
邵宁昭曾多次为自证清白,又誓死抵婚,却换来的只有皇室成员彻底厌上了邵宁昭。
以至于邵宁昭出嫁时,只有一名不受宠的郡王送嫁,成了全皇城的笑柄。
而如今北疆被他国吞并。
邵宁昭作为秘楚的公主又被遣返而回。
没人希望她回来。
但她还是回来了。
“我知道了许嬷嬷。”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要倒般。
许嬷嬷心疼的掉眼泪,曾经多么娇气的人啊,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邵宁昭看着金銮殿的大门打开,此刻邵宁昭身后只有两个陪嫁的丫鬟,在群臣的目光下,邵宁昭踏入了金銮殿。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邵宁昭身上。
本以为又会见到一个娇纵张扬的宁昭公主。
谁曾想,那瘦骨嶙峋的背影简直像是营养不良的乳猫,尽管她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袍子但根本没办法撑起来,脸上带着面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掉般。
这是……宁昭公主?
一群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献帝坐在主位上,看着那一抹身影,起初没认出来,直到看着那身影恭恭敬敬地行礼,“宁昭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皇帝这才楞住了一瞬间,看着眼前他几乎认不出来的人。
“宁昭……?”
记忆中那个珠圆玉润,明艳大方的少女,此刻仿佛烟消云散,成了一副骷颅架子,依稀能看到一些相似的影子,但明显是不同了。
但一想起当初邵宁昭为了狡辩,不惜泼脏水给安柔的模样,又曾害得安柔落下冰水后险些终生不孕,献帝就不忍蹙眉,那一点点说不上来的酸胀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冷道,“既然回来了,为何又遮遮挡挡,成何体统。”
邵宁昭垂头,“宁昭容颜恐污圣眼。”
听到这话献帝以为她老毛病又犯了,冷然道,“如今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一股威压而来。
邵宁昭素手攥得发白。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吓了多少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