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沽不敢问,换了别的茶重新泡好端进去,又麻溜拿起老板的卡走出酒店去给他买手机。
撒气归撒气,于老板这种工作狂而言,没有手机自己会跟着一起被责罚。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
傅时砚偏偏觉得不够,大步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顶楼,坐在水塔的旁边,望着城市的天际线。
每一条棱边被设计的有条有理,整整齐齐以中心的鼓楼呈放射状扩延续出去。
他点起一支烟,遽然抬起头,一片清明的星空密布在上方。
这座城市不算繁华,却能在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星空。
亦如他跟她小时候那样。
接连着几天,安熙发出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而她也异常变得忙碌。
一边要完成好手上的案子,一边又要时刻盯着手机,她总觉得傅时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擅长用冷暴力的方式拿捏她的情绪。
无论过去多久,安熙都难以接受。
心慌慌跟着组员站在主管办公桌前,大清早就听他的训斥。
“怎么搞的?这都第几版了,每次都被白总打回来,不是不满意就是因为别的!”
“主管,我们真的已经很设身处地为白总着想了,可他……”
“出现问题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客户能有什么错?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
几人低着头挨着痛批。
一个个数落过来,老主管将一沓文件砸到安熙身上,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小安!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法律条例都能用错,当初律所怎么就把你给招进来了?这次还不通过,你就不用来了!还有心情批假休息,把脑子都休糊涂了。”
回到工位上,小沫抿着嘴唇来到安熙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难过了,主管最近肯定夫妻生活不和谐,所以脾气大些。”
“我没事……”
安熙很感激小沫的安慰,也知道却是自己的问题。
刘主管一向很器重她,破例一个月后就给自己转正,甚至还亲自带着她做了不少的项目,帮助她在这条路上快速能够独当一面。
若不是太在意傅时砚何时会发信息过来,这种工作上失误她不可能会犯的。
安熙把手机放进抽屉,不会引起她注意的地方。
既然傅时砚始终不回她的消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那确实没必要浪费在他身上。
眼下她更想通过忙碌来让自己暂时遗忘掉他。
临近下午,周围的同事走光,她才抬起酸涩的手臂,夕阳沿着边线从窗户里折射进来。
怎么就下午了。
“走啦!小安,下班啦!”
“啊?今天可以早走?”
“你没看群里的通知?刘主管临时有事回总部,手上的案子等他回来再继续。就当是忙里偷闲吧。”
忙里偷闲……这个词还真是奢望啊!
小沫跟着她来到地铁口,两人便分道扬镳,她们住在不同的方向。
言小沫至今还单身独居在租住的房子里,生活要多自由就有多自由,惬意得很,是安熙羡慕不来的。
安熙站在公交车站等车,遇上下班晚高峰,来了一辆接一辆,压根挤不上去。
瞧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再不回去恐怕免不了受到沈放的责备。
这么晚回去,是想饿死他吗……
沈放算得上是个还不错的结婚对象,凑合、合适……唯独有时候太大男子主义。
比如,婆婆在婚礼当天接过茶水前,就严肃告诫过安熙,一定要以老公为主。
特别是厨房就不该是男人进的地方。
男人的双手是用来在外面做事业的,回到家就该由老婆好好伺候着。
沈放结婚以前没做过家务,就连衣服袜子都是婆婆在给他洗,婚后的话有洗衣机,也是安熙帮着收拾。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公交车安熙的脚边,车窗缓缓降下,冰冷如霜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人不忍裹紧衣服。
南沽打开双闪,亲自为安熙打开车门,邀请她坐上去:“安小姐,请上车。”
隔着一段距离,能清晰地看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