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现如今还惦记着这件事,明慧喘息了一会儿,悲凉的问道:“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相信我了是吗?哪怕再请一个太医过来验证,你都不肯了是吗?”
“我如今被关在这里,能请来一个太医已是难得,你以为还像以前吗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随你挑?”
“我不信。”明慧不疯的时候,倒是找回了自己的脑子:“你都有胆子跟大阿哥一起陷害明妍,证明你们俩有争夺储君的实力,我就不信,你进了这宗人府之后,真的就沦落到连请个太医都没办法的地步。”
“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为我证明清白,甚至你巴不得换一个嫡福晋吧?”
明慧说着低低的痴笑起来,一会儿又哭,似哀似怨。
她想得到的太多,她贵不可言,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会成为风风光光的皇子嫡福晋成为这天下无数女人羡慕的皇室宗亲。
甚至若是有那个运气,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肖想。
却没想到,大婚没多长时间,居然就沦落到跟着八阿哥一起被幽禁的地步。
这个人前表现出谦谦君子的丈夫,更是和其他好色之徒没什么两样,只喜欢娇美柔弱的汪氏,对她这个嫡福晋只有冷漠疏离。
八阿哥冷眼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是能告诉我,我让你死的痛快些,要是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明慧哭声一顿。
八阿哥继续道:“你这样的人,哪怕爷沦落到被圈禁在这个宗人府,你也没资格成为我的嫡福晋,你的存在只会让皇家蒙羞。”
“所以,一死了之是你最好的结局。但干脆利落的死和受尽折磨屈辱而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爷的耐心有限,你不说我就走了。”
明慧:“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把我当夫君了吗?”八阿哥反问:“别的女子在婚期定下来之时,便会为夫君做一些东西,手巧的衣裳总会做几身,哪怕不擅长针线的,荷包鞋垫总会做点,你呢?”
“你可又把爷放在心上?”
“大婚后,你明知爷的处境不好,可曾想过把你的嫁妆拿出一部分来给爷去打点?”
“明知孩子在皇室有多重要,能增加我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你自己怀不上,为何不主动安排侍妾伺候爷?”
明慧呆呆的看着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的真面目。
“全天下,只有最没用,最不要脸的男子,才会觊觎妻子的嫁妆,更何况你都不宠爱我,我为什么要拿给你去打点,你但凡多尊重我这个嫡福晋一点,我也不会舍不得那些俗物。”
八阿哥皱眉:“还不够尊重你吗?大婚后的两月,我从未踏入别人的院子当中一步。”
“这便是尊重宠爱了吗?”
“不是吗?”
夫妻两人都看着对方。
八阿哥觉得,依着规矩,只要十五日内都留在正妻的房中,便可以了,他一连留了两月,这就已经比很多兄弟做的都好了。
她还想怎样?
明慧觉得,真正的宠爱要像万岁爷宠爱明妍那样,虽然她嫉妒不甘,可也不得不承认,只有那种平等的,捧在手心上的,才叫宠爱,才是她想要的。
对视了好一会儿,八阿哥不耐烦的再一次问:“你们对皇贵妃做了什么?”
明慧想了想说道:“我要大婚当日的喜袍,我想穿的美美的离开,刚才被下人搬走了,你去拿回来,还要一杯无痛的毒酒,你若依了我,我便自愿写下请罪书,不牵连到你。”
八阿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等着。”
八阿哥和明慧想的一样,哪怕进了这宗人府,也还是有些人手的。
他敢琢磨那个位置,自然是有些底气的。
生母卫氏虽出身卑微,可正是因为出身卑微,因此,在这个身份卑微的人生下皇子后,变成了一群卑微人的代表,成了他们的依靠。
而这些人随着八阿哥逐渐长大,也慢慢的向他靠拢。
因此,虽然没什么大势力,但八阿哥在宫中还是有不少人手的,大事办不了,行个方便,跑跑腿,传送一些不重要的消息,足够了。
很快,便给他送来了一瓶毒药。
八阿哥又在刚搬出去的一个箱子当中,找到了当日大婚时明慧穿的嫁衣。
当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到明慧屋子里的时候,却是大惊失色。
明慧,居然用剪刀自戕了。
八阿哥愣在原地,没在靠近一步。
在宫里,自戕是重罪。
牵连家族的重罪。
除非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让她在意的人,否则没有人会这么做。
这一刻,八阿哥没有多少怜惜,只觉得自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