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瀚林蹙眉,胳膊拐了一下身侧闷声不吭的白知秋,白知秋为难摇头。于是傅老爷干咳了两声,直截了当问:“卿儿,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去啊?”
“肖叔叔过完寿再说,最近家里也没事儿。”
傅荣卿觉得商昀秀面颊红得不自然,抬手摸了摸,轻声问他难不难受。
商昀秀不动声色拿开脸上的手,一言不,但也足够说明一切了。傅荣卿也不藏着噎着,“我认真在问你,最怕你病了,怎么也好不了,活活难受那么些天。”
“卿儿?”傅瀚林故意插嘴,说:“婉君同意婚事了,你有时间回三景园准备准备,把订婚宴的流程熟悉一下?如果商老板有时间,我也邀请你一起来,人多热闹。”
“她同意,我不同意。”傅荣卿捏了捏商昀秀的手臂,接着就听秀秀咳了几声,脸更红了。
不得了,傅荣卿慌忙道:“爹娘,先不和你们说了,秀秀怕是着了凉,我带他去趟医院。”
傅少爷风风火火站起来,“福祥,你去开车,唐轶别跟着了,留这儿照看我爹娘。”
“好。”唐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甚至没看清商老板的脸,他们家爷拉着人小跑出去,好像再慢点,商老板就不行了……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傅瀚林蹙眉,满脸恨铁不成钢,“在家说得好好的,咱们一人一句那小子听烦了指定妥协,结果你不说,光我一个人讲,我哪说得赢他!”
白知秋原本探头在看,车开走才收回来,傅瀚林的抱怨她是一句没听到,压低声儿真心实意道:“月满酒楼那个孩子啊,生得太好了,这才多久变化这么大,多漂亮啊。”她可惜嘀咕,“你我都不丑,我怎么生不出这么漂亮的?”
“你生的气人,两个都气人。”傅瀚林一屁股坐回沙上,闻到浓烈的姜味儿,佣人上来姜茶,犹豫几秒放在桌上,给夫妇俩一人倒一杯。
白知秋拿起来吹了吹,“老爷,我看着商昀秀都比林婉君有眼缘,婉君那丫头……”她想了想,委婉说:“就是感觉和咱卿儿不搭,当然,我绝对没有嫌弃她是歌女的意思,就是…我和她相处起来奇奇怪怪的,我感觉那孩子跟戴了面具一样,不好相处。”
“你的意思是让你儿子弄一个男人回来就好相处了?”
“他要喜欢,就随他。说不定卿儿这样还是咱们逼的,他不喜欢林婉君,咱硬塞给他,狗急了还跳墙。”
“狗……”傅瀚林想起傅荣卿今早说的狗才生狗,提醒说:“别用狗做形容。”
“商昀秀挺好,你看他刚才吓得都不敢讲话了,我一直盯着他看,感觉就和林婉君不一样。”白知秋没敢看傅老爷,明明只是喝姜汤,却好像很忙,又烫手又辣脖子的,险些洒了。
傅瀚林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摆在桌上放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
“没忘没忘,”白知秋抬手理了理,敷衍道:“我找机会和商昀秀聊聊。”
“不准去,妇人之仁,我自己去。”
这边,车开出去老远,一路平坦。傅荣卿还在帮秀秀擦头,擦完搓搓脸,和秀秀解释林婉君的事儿他真不知道,最后替他爹娘说话。
“他们心肠比我软,特别是我娘,思想又前卫,我留学的那所大学就是当年她读过的。”
“你娘也学医?”商昀秀好奇地问。
“学啊,听说快生我的时候还在手术台上,愣是做完了才去生我。”傅荣卿爱怜地摩挲秀秀的手背,接着说:“我爹怕我娘累,生完孩子不许她留在医院了,我娘不干,抱着我和我哥离家出走,住进医院配的出租房里。”
“真走了?”
“嗯,走了大半个月,她一个人边工作边照顾我和我哥,就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矫情。”傅荣卿说:“我爹呢,明着没说什么,半夜偷偷去帮忙照顾。”
“半夜?”
“那时候我还小,一晚上哭三四次,后来我爹忍不住了,嫌我吵娘,于是直接偷我和我哥回家,我娘醒来报警抓人,夫妻俩在警署接受调解。”
商昀秀既惊讶,又有点想笑,问:“然后你娘回去了没?”
“没,把我和我哥抢回来后,我爹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搬来医院一起住。一家四口挤不下,而且拖家带口我娘也不好意思,终于回了三景园。”
商昀秀听笑了,“真有意思。我算知道了,你的性子随谁。”
“怎么,觉得我赖着你了?”
商昀秀摇,“不是,好的都在二爷身上了。”
“哪里好,也不见你提。”二爷旁敲侧击,快压不住嘴唇了,言归正传道:“我今早和他们提过你,但接受需要时间,只要不讨厌总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