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薄景川一直在目視前方地開車,但是沈繁星的神色他卻還是注意到了。
「怎麼?」
「不是說要追求我嗎?我的事情,只要你稍微調查一下,你應該會了解不少。」
沈繁星轉頭看他。
夜晚的平城燈火璀璨,多變的彩光從他稜角完美的側臉上隨著車子的移動流過,鼻樑高挺,眉如遠山,精緻中透著尊貴倨傲。
車廂內一陣沉默,只有舒悠揚的鋼琴聲依舊在飄著,充當背景。
就在沈繁星以為他不會回答,而要轉頭面相車窗外的時候,薄景川低沉的聲音卻緩緩響了起來——
「你希望我調查你嗎?」
沈繁星轉頭看他,神色有些訝異。
「我認為這是一種對你極其不尊重的舉動。或者……與其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你的事情,我倒是更希望你有一天親自告訴我。」
他的嗓音太過於低沉,聲音雖然波瀾不驚,但是聽上去卻有些溫柔。
沈繁星清然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最終還是將頭轉向了身側的車窗外,雙眸清淡如霧,神色沉寂。
「我的母親是個很典雅的女人,從小對我的要求便很高,國風字畫,舞蹈,音樂,這些我都有涉及過。」
「沈家家境不錯,可我十五歲才開始學鋼琴,說會彈也應該算是,不過只學了三年不到的時間,在這方面的造詣也不是很深。本身還挺喜歡的,只是後來……」
沈繁星手肘撐在車窗玻璃的稜角上,她輕咬著彎曲著的中指指關節,聲音漸漸停下。
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輕微地發著抖。
「後來出了國……為了能夠讓自己生存下去,鋼琴便擱置下了。」
薄景川靜靜地聽著,面上不動聲色,闃黑的眸子裡印著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卻更加的深不可測。
他沒有忽略掉她語句里生硬的轉換,也沒有忽略掉她嗓音里的顫抖。
不想說,就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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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有捅破。
他能感覺得到,如果再繼續下去,她今晚的情緒,可能會決堤。
如果她肯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軟弱也可以,可現在很明顯,她不會。
最多,她只會躲在她自己的世界裡黯然神傷。
「有機會彈給我聽。」
沈繁星收回手臂,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勾著唇轉頭看他。
「好啊,你想聽什麼?」
「夢中的婚禮。」
「……」沈繁星神色微微僵了僵。
氣氛陡然從剛剛的沉鬱中跳脫回來,只因為薄景川一句輕飄飄地調侃。
車子穿過市區,逐漸拐進小區,薄景川跟著前方俞松的車漸漸放慢。
沈繁星公寓的樓下,有幾個看似在散步的人在看到俞松的車子停下來後,一點點聚集到一起,沖了上去。
「就是這輛車,我們砸!」
俞松警覺情況不對,車子的後備箱便傳來「咣當」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一陣連續的聲音。
薄景川猛然踩了剎車。
他眯著眸子看著前方的混亂,稜角分明的俊美臉龐上沒有一絲溫度,眉宇間漸漸凝上一團寒氣。
仿佛連空氣都成了細碎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