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何清走进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监控录像我给你带过来了。”
三伏天,何清戴着一只墨镜和一只半张脸大的口罩,活像是出行的明星。他从包里拿出一只u盘递给侦探事务所的乔一鸣先生,“这里面有车祸当天的录像,可以清楚地看见肇事司机是有目的性地撞上了我的车。”
乔一鸣把u盘插上电脑,从里面找出那段录像片段,仔仔细细地o5倍慢播放了好几遍。
显示器中、黑白的画面里,十字路口南北通向的红灯长亮着,一辆大货车像是完全看不到红绿灯一般直直地冲了过去,正好撞上了转弯的宾利小轿车,当场就把宾利撞得如飞盘一般回旋着转了好几圈,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小汽车撞上了不远处的电线杆和墙壁,坚硬的车壁也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车牌号我没查到。”何清把包放下,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之前用软件放大后锐化,但是查到的车牌号好像是套牌。你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乔一鸣顿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何先生,你既然都有能力搞到这份监控录像,难道还查不到肇事司机吗”
在一个多月前,何先生就委托给他一项任务,彻查一起两三个月前生的车祸。主角是赫赫有名的顾氏总裁,而委托者是在网上备受暴力的顾氏总裁前男友。
这笔单子他本不应该接,但是谁叫他鬼迷了心窍
乔一鸣本来觉得查一件车祸简直是小事一桩,尤其是对他们这种职业侦探来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现蛛丝马迹。尽管离案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遥,但是乔一鸣一直觉得,只要生过,就绝对会留下痕迹。
这条铁律他遵守了二十年,直到他开始参与这起车祸的调查。
公共场所的所有摄像头记录都无法调出当日的车祸录像,要么就是设备损坏,要么就是在两个月前就被拆掉了摄像头。包括红绿灯下的电子眼记录仪,他跑遍了关系也没能听到一点风声
只有一个和他相处多年的老友,喝醉之后多了一句嘴“老乔啊,你要是还想老老
实实地挣钱养家糊口,听哥一句劝,这事不要再往下查了。”
老友只说了一句,点到为止。
也是这一句让乔一鸣意识到,他的铁律有一天终于踢到了铁板。
那还是一栋撼动不了的大山。
“这个录像是我托一个朋友调查的。”何清避重就轻,“但是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好插手我的事情。”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第二份文件。
乔一鸣翻开一看,上面是一名男性公民的资料。
胡将,四十三岁,a市人。
工作经历xx年前在一家民营企业做职员;xx年xx年跳槽到b公司做人事主管;xx年升职为副部长。xx年因涉嫌挪用私款被公司告上法庭,从此背负巨额债务。
爱好喝酒、赌博
家庭情况
文件十分详细,足足打印了十几页的资料,恨不得把胡将这四十三年来吃了多少斤米都调查出来。
他握着资料,不禁有些羞愧、又有些不解,“何先生,你都已经查到这里,为什么”
“我查不到。”何清终于道出了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幕后还有人在操控这一切,这个胡将是揭开真相里最关键的一环。只要找到他,我相信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乔一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
“他消失了。”
何清脸色很沉,再也不复在奶茶店青春无忧的模样,“我想了很多办法去找他,毫无消息。他的债务一夜之间清空,老婆早就跟他离了婚,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国展,我打电话问她,她甚至不知道前夫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街坊邻里都说有一天晚上他们看见胡将骂骂咧咧地出去打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乔一鸣知道,何清既然能弄到他弄不来的监控资料,就说明他是动用了关系也没能找到人。
“这些死资料太好查了。”何清摇了摇头,“可是一个活人从人间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只能来找你。”
要是之前,乔一鸣一定会放下大话打包票让何清放心,但是这一次他只能再三斟酌语句,“我会尽力的。”
“对了,你可以往这两个人身上查。”
他又
翻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更厚,像是一本教科书。
何清走了。
走之前,他留了一句,“我猜那次车祸,就是他们合谋。”
乔一鸣翻开资料,两份文件上各自贴了两张一寸照片,上面姓名栏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怀酒。
顾应楼。
怀酒又做梦了。
自从上次梦到他妈妈的男朋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做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