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着骚乱,买了便宜酒的灵鼬一边躲闪着大打出手的酒客们,一边冲出了屋门。
酒劲儿上头了。哪怕借助回声定位加西亚还是走得迷迷瞪瞪,像是踩了棉花,找了处僻静地方哕了小半个钟头他才算勉强缓了过来。
灵鼬记得自己是走回了家,他记得自己把酒放在了锅边,倒头睡了一觉,然后没多久狗叔便回来了,自己忘了是被吵醒的还是自然醒的,不过已经舒服了不少。
“叔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有个道理叔和你讲了很多遍。”狗叔摘了帽子,蹲坐在灵鼬身边。
“那个,生日快乐啊叔。”灵鼬揉揉眼睛,腰身酸痛。
“喔,加西亚。”灵鼬突如其来的祝贺让狗叔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起来。
黑鬼欣慰一笑,像是语重心长般说道:“打碎了牙就要往肚子里咽,如果被欺负了的话就告诉我,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叔跟你说,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遇人遇鬼笑脸相逢。”
说到后面那句,狗叔心中陡然涌起一阵失落。
狗叔虽说知道灵鼬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他还是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失落的神情取代这一刻的欣慰。
“小子,没受伤吧?”
“没有!”灵鼬挺直胸脯,“对了叔,快尝尝我给你买的酒!”
“好,好好好,叔这就尝。”狗叔自责地握住酒瓶,犹豫片刻,拧开酒盖。
出于报复性心理,黑鬼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
这孩子一直挺机灵的,可这回他买了他妈的尿兑的酒,估计是太开心忘了去嗅嗅,狗娘养的老板估计也欠,看小孩儿好糊弄,妈的。。。算了。狗叔咬紧牙关,他没说什么别的,继续喝着,一口接一口。
狗叔的酒量欠佳,像这种程度的酗酒很快让他酩酊大醉。
喝起来又骚又臭,但狗叔一刻也没停下来。他灌下一口又一口,直到呕吐,直到地转天旋。
他听不清灵鼬说了些什么,他眼已花,耳已鸣,他只知道自己很愤怒,甚至——他想要拿灵鼬撒气。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呀!你妈的!”黑鬼操起了粗大的铁丝球棒,他狠狠砸击着灵鼬身边的干草堆,直到他没了力气,直到他的理智短暂占据了身体。
“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哈哈哈。。。从来没喝这么多,对不起哈哈哈。。。喂喂喂,找那个,找那个那个,那个镇长的小奴隶告个白吧,哈哈哈。。。爱情。。。爱。。。呼。。。”
灵鼬有些颤抖,他仔细为狗叔盖好大衣,脸上惶恐与不安交织成抽动的五官,他抑制住嘶吼的欲望,踉踉跄跄冲向了小药师家。
这个点。。。这个点的话。。。
“小耗子今天你怎么这么早过来?”陈曦歪着头,目光从书本上抽离,她有些困惑,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喂,怎么一身酒气的你?”陈曦皱眉,她本想好好教训灵鼬一通,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走下椅子很可能露馅。
“那个。。。狗叔说你是镇长的小奴隶!”灵鼬知道自己不能把愤怒撒在小药师身上,他抿着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仅是震惊。
“啊,一定是他喝多了嘛。。。男人就是这样,一喝多了就乱讲话,和我爸一样。爸爸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他真的是个好人。”小药师无可奈何摇摇头,她摘下自己的金耳环递给灵鼬——后者已经在说话时不知不觉走到了她身前。
也对,一定是这样。灵鼬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哦,我想把它送给你。”小药师看着灵鼬挠头的样子,不禁也微笑起来,她心里暖洋洋的,好想给他一个拥抱。
“可。。。可这是你很珍贵的东西!”
“所以才会想送给你呀。”坐在椅子上,小药师前倾身子,以孩童应有的柔弱力气,轻轻抱住对方,她十指相扣,微笑最后显露。
话说到这里,灵鼬也接受了小药师的好意,他仔细将耳环收好,一时无以言表。
“可惜我从没见过母亲的样子。”将耳环送出的那一刻,小药师感慨道,但她并不后悔,眼前这盲小子早就成为了她心中的亲人。
不过话说完,小药师便后悔自己引出了这个话题。
“母亲的话。。。我嘛,倒是有点印象。我记得她矮矮的,瘦瘦的,比我高不了多少,虽然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灵鼬平静说诉着,空洞的眼窝望向远方。
“你一定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嗯。。。嘿嘿,其实挺有趣的。”灵鼬继续讲道,他摇摇头,踱步有模有样。
这是个不大礼貌的问题,所以小药师从来没打算问,对于灵鼬的过往她心中只是有个大体轮廓。不过既然灵鼬已经这样说了,她也眨眨眼,礼貌地合上书,专注于倾听。
();() “为了谋生我的老妈让我练杂耍,到了我六岁的时候,我越来越矮越来越胖的妈妈告诉我:‘我买了一只训练好的潜伏者,以后你不用表演杂耍了!’”灵鼬模仿着母亲的语气,逗得小药师前仰后合。
“然后呢?”
也许是那只潜伏者死了,他们再次流浪街头表演杂技?小药师心想。
“‘可我们攒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钱你却用来。。。’我是这么问的。”灵鼬摆摆右手,嘴巴一撅,“可当时我又一想,一只训练好的潜伏者我们哪里有钱买得起嘛,很贵的,嗜赌如命的老妈肯定攒不了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