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钟霖走上前,向张望伸出手。
看见钟霖,张望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过来了?”
淘气抬起前脚,搭在张望的腿上,哼哼唧唧地摇晃着尾巴;妞妞站在张望的脚边,卖力舔着他小腿上的水。
“你俩怎么也过来了?”张望弯下腰,摸摸淘气的头,再摸摸妞妞的头,笑得合不拢嘴。
“帅哥,”女人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狗,凑上前对张望说,“你到我家去冲个澡吧。”
“不用。”张望说,“我家就在附近。您快带小狗回家吧,给它吹吹毛,别让它着凉了。”
“这……”女人犹豫地站在原地。
“我跟我朋友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张望抓住钟霖的手臂,拉着他往大步流星地前走。
女人追不上,只能站在后方大声地喊:“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狗!”
张望拖着钟霖渡过平曲桥,来到湖对岸,确认女人没有追过来后,他才松开钟霖,长舒了一口气。
钟霖盯着张望的肩膀,开口提醒道:“衣服弄脏了。”
“哪儿?”张望左看看、右看看,寻找衣服上的脏东西,“哪儿脏了?”
钟霖抬手,指着张望左侧的大臂:“这里。”
“嗯?”张望看向钟霖手指的位置,随后笑道,“这不是脏东西,”他撸起短袖,露出皮肉,“是文身。”
几条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线条,像光波,也像水流,讲不清具体是什么图案,被湿透了的白色t恤暴露了踪迹。
“这样啊。”钟霖想问张望文身的原因,但是紧贴在张望身上的衣物,让他想起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事情,“你去我家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不用了。”张望弯下腰,将手机塞进淘气身上的宠物背包里,随后站直了,对钟霖说,“我回自己家洗就好。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了啊。”
钟霖抬头,看着张望,这时才想起来对方不仅比他高了小半头,身体也比他壮不少,衣服差着号,肯定穿不了。
“好吧。”钟霖递出淘气的牵引绳,再次叮嘱道,“那你快点回去,回去后冲个热水澡,最好泡杯生姜水喝——你家有生姜吗?”
“知道了,放心吧。”张望接过牵引绳,愧疚地说,“抱歉啊,不能继续和你一起遛狗了。”
“没关系。”钟霖催促道,“你快回去吧。”
“好,我先走了。”张望低头,对妞妞摆了摆手,“我走了,拜拜。”
妞妞闻言,瞬间垂下了摇摆的尾巴。
钟霖站在原地,目送张望远去。直至视野范围内再也看不到张望和淘气,他才低头对妞妞说:“咱们也回家吧。”
妞妞听说要回家,高兴得翘起尾巴。
日头比他们出来的时候升高了许多,温度随之一起水涨船高。钟霖躲着阳光走,走得并不快,脸却红得好似在发高烧。
他燥热难耐,像狗一样,张开嘴巴换着气,不停地用手给脸扇着风。
路过的行人和妞妞都以为他是走热的,但是只有钟霖自己知道,他是色欲攻心臊热的。
湿透的衣服不仅会暴露文身,还会清晰地勾勒出人体的线条。
平时钟霖没注意,刚才他无意中发现:张望那里……还挺大的。
体力好,鸟儿还大,和他做的话,应该挺爽的。
钟霖猛地停下脚步,拉着妞妞,走到路旁,然后蹲下来,心不在焉地摸着妞妞的背。
妞妞歪着头,迷茫地看着他。
“我没事。”钟霖苦笑道,“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了……”
妞妞有些担心,用头轻蹭钟霖的手臂。
钟霖闭上眼睛,深呼吸,扫除杂念,让自己尽快恢复冷静。
妞妞坐在他身旁,耐心地等待。
约莫一分钟后,钟霖重新站起来,往下扯了扯裤子,随后对妞妞说:“好了,走吧。”
妞妞快步跟上。单纯的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它的主人一切安好,让它跟着他一起走。
应变
公司临时有事,钟霖不得已地加了半个多小时的班。完事后,他火急火燎地往家赶。他着急回家,不是担心他家小狗饿肚子,而是担心小狗胡思乱想,以为他不要它了。
离家门越近,门里狗爪子挠门的声音听得越清晰。
“妞妞,我回来了。”钟霖站在门外,隔着厚重的防盗门,同门里的妞妞说。
妞妞听到钟霖的声音,门挠得更凶了,同时发出焦急的吠叫声。
“别叫。”指纹识别成功,钟霖拉开房门,门一开,妞妞立刻哼哼唧唧地扑过来,钟霖弯腰拍着妞妞的后背,愧疚地说,“对不起,公司有事,回来晚了。”
然后,钟霖竟然听见妞妞说:“你也知道你回来晚了啊。”
钟霖随即愣在了原地。他和很多养狗的人一样,希望自家的狗能开口说话,能用和他相同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让他们可以更加了解彼此,进而变得更加亲密。
但是,钟霖知道:狗就是狗,狗不会说话。
他们是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生物,不是存在于玄幻故事里面的角色,人不会得道升天,动物也不会变为精怪。同一物种、语言不同,都难以通畅地进行交流,不同物种之间隔着基因的山河,只能通过长期相处培养出的默契,减少彼此之间的误解,无法彻底消除物种之间的隔阂。
会产生狗开口说话的幻觉,一是因为内心的期望,二是因为钟霖长期独自和狗住在一起,家里没有其他人,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难免会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