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说完之后,会场上的诸公也只能默认同意,刚刚军队的表现的确是很难让自己的老板相信自己的军事能力。
朱由崧心中也不禁暗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戚继光俞大猷那种军事人才,的确是很难得,不过朱由崧也不沮丧,既然没有现成的人才,那就培养人才,现代无论是政府军队企业都有自己的人才培训机制,自己现在的架子也不小,自然也要搞好这一点。
朱由崧起身叹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我们就先进行第一个训练项目,诸位都随我到营房走一趟!”
阎应元连忙挡住朱由崧,尴尬地说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到那些丘八的营房里去看!那里可是腌臜不堪啊!”
朱由崧笑道:“腌臜不堪?我可记得,他们的被褥枕头衣服都是前年刚的,再腌臜又能脏到哪里去?难道是因为你们贪污了那些军品,才故意让我不去看的?”
朱由崧都这么说了,阎应元也只能说道:“殿下,您可别冤枉好人,我可从来没有克扣过他们的饷银和军品!您要看,就去看吧,不过日后别后悔!”
朱由崧微微一笑,已经走出了会场,会场前面那栋大楼就是士兵们的营房,朱由崧刚刚走入营房,就有一股奇异的气味直钻入鼻孔,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啊!混合着臭袜子味、脚丫子味以及那种因为常年不洗澡身上带有的骚味,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
朱由崧脸色微变,其他的军官却正在等着看朱由崧的笑话,要是直接吐出来拿来叫好看呢!不过此时朱由崧的内功修炼有成,一时半刻的胎息还是做得到的,稍微调整一下,便恢复了神色,说道:“走,到战士们的房间里去看看!”
没走几步,水泥地面的凹陷当中上就有一滩漂浮着油污的可疑液体,朱由崧心中不禁叹道:“这个营房还真是可怕啊!”
随意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那些士兵在城防战的时候都见过朱由崧,此时一看到他马上站了起来,连忙叩行礼,朱由崧连忙扶住其中一个人,说道:“别跪,都站起来!”
阎应元奇道:“军中等级分明,礼不可废,殿下,这是军中的规矩!”
朱由崧说道:“虽然军中等级森严,不过这种跪礼的确是太过繁琐,而且这些人都是战士不是奴才,怎么能让他们向别人下跪呢,向别人下跪,把骨头都跪没有了,还怎么打仗!”
方世鸿不禁叹道:“的确如此,我在边关的时候,也经常向上峰行跪礼,这种跪礼既麻烦,又折损人格,若是能够不行跪礼,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们应该换个什么礼仪?”
朱由崧不禁笑了,除了“嘿,希特勒”之外,举手礼已经是世界通用的军礼,只是各国举手礼细节上各有不同而已,朱由崧右手举起,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我们就行举手礼吧,这样简单明了,战士就应该站直了身体!总是跪来跪去的军队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军的!”
阎应元不禁笑道:“殿下,单凭这一个改变,就能收这些士兵之心了!”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给了他们原本就应该拥有的尊严而已!”
这种营房的布置跟职工宿舍很像,都是钢铁支架两层床位,房间中央是可容八个人的大桌子,朱由崧靠近了一个床位,那个士兵却挡在朱由崧面前,朱由崧不禁笑了,知道不好意思,平时就注意点,别弄得这么邋遢!朱由崧说道:“你别挡灾我面前,上一边去等着!”
此时阎应元不禁叫道:“三才,给殿下让开,别在那里出洋相了!”
那个人叫做阎三才,是阎应元的远房本家,不过阎应元并没有怎么照顾他,现在还是一个大头兵,见阎应元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让开,朱由崧看了看他的床位不禁摇了摇头,朱由崧给他们军队配备的被子褥子军毯被罩都是军绿色,那是北海这些年来纺织业展的结果。
但是此时,床铺上被子褥子窝成一团,原本军绿色的被褥上面似乎上抹上了一层黑油,油光亮,朱由崧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去摸一下。
阎应元看得不禁好笑,说道:“三才,我看你身上的油水不少啊,这些日子的油水怎么都上了被子上去了,这样的被子你盖着舒服吗?”
朱由崧再看了看身边其他人的床铺,也都大同小异,说道:“阎应元!”
“属下在!”阎应元马上用了上原本的军礼。
朱由崧却没有因此高兴,铁青着脸说道:“从今天开始,军队必须有整理内务的标准,我不要求多了,但是无论是被褥还是军装都必须要做到干干净净,平常床铺上,褥子要平整无摺,被子要方方正正,衣柜里的东西也都必须摆放整齐有规律,房间里无水无尘!任何应付了事的事情都不能容忍!你们现在是在营房里,没有战斗任务,居然把房间弄成了猪窝?明天我还会继续来检查,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进行!”
阎应元不禁嘟囔说道:“不就是个营房,需要那么干净吗?”
朱由崧耐心的解释说道:“这样做不仅仅是让他们干净,第一是要养成他们良好的几率,去掉他们的惰性,让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军队的气质,第二是要形成良好的卫生习惯,不至于非战斗减员!不论你懂不懂其中的道理,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去做,保证军队面貌翻新!”
朱由崧看了看阎三才的被褥,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阎三才,你的被褥去报个损失吧,这种被油汗浸成这样的被褥,很难再继续盖下去了!”
阎三才说道:“这是是不是要从饷银里面扣啊?”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既然你们来当我的兵,你们的吃穿用度自然就是我来负责,这个不用从你的饷银里扣!”
阎三才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笑呵呵地说道:“正好是这样,否则我一个月的饷银,还不够买这样一床被褥的呢!”
阎三才正要喜滋滋地抱着被褥去,却突然听到朱由崧叫道:“阎三才,回来!”
阎三才连忙放下被褥,正要跪下去,却突然想到刚才朱由崧所说的军礼,笨手笨脚地行了一个举手礼,朱由崧却没怎么在意,直接问道:“你说,你每个月的饷银是多少?”
阎三才笑道:“我们这里足有一两钱银子呢!”
朱由崧冷哼一声,手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那个桌面登时出现一个手掌印子,朱由崧说道:“好啊,我定下的饷银是每人二两,怎么就少了一半,小旗是谁?”
旁边一个军官战战兢兢地走上来,说道:“殿下,我是小旗!”
朱由崧看了看那个小旗,说道:“我定下的饷银,怎么到了士兵这里就剩下一两了?”
那个小旗惊慌失措,扑倒在地,说道:“殿下饶命啊,是我鬼迷心窍!”
朱由崧说道:“都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弟兄,你居然贪钱贪到了自己兄弟的头上,你这样的人枪毙也不为过,念在是我政令不明,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分给你的土地房屋都回收回来,你就去煤场挖煤去吧!”
“殿下,我上有老母,下有儿女,这我一走,他们该怎么活啊!”那小旗惊叫着,想要挽回,此时他可算是后悔透了。
阎三才也不禁说道:“殿下,小旗说的没错,他们家里的确挺困难的,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手里的钱也没什么用,我看就不要处罚郑小旗了吧!”
朱由崧叹道:“慈不掌兵,只是……好吧,我许你五年之后归来,你老母妻儿若是无依无靠,你妻子我会让她到纺织厂里去做工,那里有职工宿舍,我会暂时安排你的家庭。”朱由崧不禁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最多也就是一个了解一些军事知识的技术人员而已。
那个小旗不禁千恩万谢,说道:“多谢殿下再造之恩!”
那小旗倒也干脆,听说妻儿会被安置之后,二话不说便跟着那些士兵出去了,朱由崧不禁对方世鸿,说道:“方大哥,我们这里懂些军事,同时也通晓文字的也就是你了,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军事法典和军事法庭,刚刚我也就一时冲动给他定了罪,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日后要是我们有了法典,那就有法可依了!”
方世鸿不禁苦笑,说道:“殿下,你这就高看我了,我虽然懂些笔墨,可是这军事法典,我也无处下手啊!”
朱由崧笑道:“其实就是把军队当中出现的各种犯罪违纪行为给分门别类地列出来,然后定下罪行,当然对于审判的方式也要有严格的规定,反正就是越细越好,当然了你也可以从军中抽调你需要的人来完善这个法典,你看如何!”
方世鸿说道:“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不过既然你是这里的老大,你的命令,我自然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