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英国公府当中张维贤和朱纯臣手里也捏着这种股票,当然要比方世鸿手里的三张要多得多了,用铜盒盛装,每百张为一捆,一共十捆,就算是一千张股票。
在刚刚过去的梃击案当中,以成国公英国公和魏国公为的勋戚,向他们福藩表示了善意,此时他们自然不能不报,这些勋戚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是联合矿业公司的估分了。如今的联合矿业公司,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在那些人眼力这可是个会下金蛋的宝贝。
对于这些人的意愿,朱由崧当然不会违背,如今齐楚浙党并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队友,那么重新找一个队友就是有必要的了,这些勋戚虽然权力财力都不怎么样,不过地位上却十分尊贵,大明非军功不得封爵,这些爵位还是相当有含金量的。
而联合矿业公司的控制权,朱由崧并不打算放出,暂时他还需要那个公司的支持,因此他就学着后世的办法,上市融资,朱由崧不是经济专业,不过在全民经济的时代,这种股票期货的基本原理还是懂的。
这些股票看着精美,张维贤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对面前的福王朱常洵说道:“王爷,这些就是我要的股份?”
朱常洵笑道:“当然,这些都算是,就像是契约一样,我们将整个公司的产业分为一万股,这一千张股票,就是百分之十的股份!”
朱纯臣不禁叫道:“王爷,这次我们可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怎么只有一成的股份,这也太少了点吧?”
朱常洵微微一笑:“这一成股份你们就能够吃下去吗?”
“什么?”朱纯臣奇道:“这些股份我们怎么就吃不下去了!”
朱常洵拿起一张报表,一板一眼地对二人说道:“按照我们的股票规则,无论是谁,只要拿到这股票,每年都能够从日升昌记提出五百两现银,我们作价五千两卖出,不算是太贵吧!”
“五千两?”两位国公心中盘算着,若是五千两的话,这笔生意倒也做得过去,只需十年,成本便能够收回了,接下来都算是红利。
张维贤突然问道:“王爷,你是说,不论是谁,只要手持这股票就能够从日升昌记领取红利,这股票能不能保证别人不能仿造,毕竟只要混过一回,一家人一辈子就不用愁了,还有既然是无论是谁,这些股票能不能买卖呢?”
朱常洵笑道:“英国公这是问到点子上了!”他拿起手中的股票冲着灯光一照,只看到光芒透过之时,一个奇特的“日”字图案就出现在股票上面。
“这就是我们的防伪手段,不知道能不能入英国公的法眼?”朱常洵此时充满自得之色,这种水印防伪实际上是朱由崧明的,原本是用来给他便宜老丈人乔文秀的日升昌记的银票当做防伪手段的,这些股票跟那些新银票都是同一批行的东西。
不过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关于水印的具体工艺,他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出去,这其中的暴利,绝对不是什么信任权势能够约束的。
张维贤点点头说道:“如此巧夺天工,当真让我大开眼界啊,那么买卖之事……”
朱常洵笑道:“自然是允许买卖的,我们的联合矿业公司还会继续展,展的越好,这些股票就越贵,我们就能够得到更多的资金,因此现在买还是便宜的!”
现在联合矿业一共放出了四千九百股,每股每年得利五百两,卖价则是每股五千两,一下子就能够筹得245o万两白银,其实以现在联合矿业公司的规模,这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最多也就值个五百万两白银,一下子就筹集到了五倍的产业,几乎就是大明朝数年的收入。
原本联合矿业的半年收入就在四百多万两,来年的利润只要有五百万两,就绝对能维持这种股票的行行股票的好处自不用说,不但能够融资,迅扩大资产,还不用放出控制权,若是市场经营得好,就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公司得到大量资金,矿业公司的展必然摆脱资金缺少的限制,进入一个迅猛展的阶段,公司展了,红利就高了,股东得利必然推动股票价格再上新高,公司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展资金。
这种新兴的投资方式,对那些只懂得将银子窖藏的地主老财官僚士绅绝对是一个南第一抵挡的诱惑。不过就现在而言,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价格在五百万两以上,这对两位国公来说还是太大了,若是这49%的股份都上市,整整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白银,就算是那些江南大户,也不得不数家联合才有这样的财力吃下去。
朱纯臣愁眉苦脸,眼前一顿鲜美可口的大餐,但是自己的小胃口已经装满了,再吃可就要撑死了,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张维贤却也愁眉苦脸,不过张维贤相比朱纯臣脑子要灵活得多,看了看手中的股票,突然说道:“王爷,我们能不能从日升昌记贷款购买股票?”
朱常洵心中不禁暗叫,鱼上钩了,朱常洵虽然不知道贷款炒股的风险,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这些家伙能够将这些股票吃下去,肯定会留着吃红利的,这些家伙一来没有那些金融知识,二来也没有那种开拓精神,因此只能逼着他们去炒股。
这么大一笔生意,勋戚自然是吃不下来的,想要吃下来就得贷款,他们只能抛出去赚差价,第一批炒股之人,否则就别想还得起。这股票要是不炒,怎么能够升得起来?
朱常洵满脸微笑,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是要定期还款的,最长的贷款也只有三年,所以……”
张维贤想了想,贷了,反正都是日升昌记的钱,就算是赔光了,日升昌记的人还敢来国公府催债不成?
朱纯臣跟张维贤都是一般心思,不过朱常洵却说道:“这些钱也都是乔家苦苦经营得来的,咱们虽然是有爵位的人,却也不能白赚人家的钱不是?股票红利就算是再丰厚,等三年之后,这些钱也是还不上的吧?”
朱纯臣脸上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刚刚打好了赖账的主意,人家马上就点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维贤笑道:“既然王爷都说出来了,还请教王爷有何高论?”
朱常洵笑道:“这股票既然能够买卖,就像是一种商品货物一样,我们经过一定的运作将这种货物的价格给拉上去,到时候再出卖手中的股票,自然就能够大赚一把!而我们公司也可以趁机出卖更多的股票,能从中得到大量的资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不知道两位国公意下如何?”
这两位国公怎么能够抵挡这种暴利的诱惑,眼睛都变得金光闪闪了,纷纷点头不止,满口答应。
现在大明朝的金融业也就是给那些佃户贫农放贷而已,收益少而且好的养家丁去上门收债,弄不好还会搞成民变,这种炒股可就高明多了,他们控制着大部分股票,又有公司的掌权人,可以通过内部运作来控制股票价格,这样明摆着作弊只赚不赔的手段,此时却可以大行其道,这就是金融监控还不成熟的好处。
很快在北京日升昌记旁边的大明第一家股票证券交易所就开张了,暂时只有一支股票,好在人数不少,这次两位国公也算是倾家荡产,总算是凑够了一百万两白银,买下了两百股,其他的就只能贷款购买了,而且还带动了一大批勋戚大户购买这些股票。
相比南方的大户,这些北方人在财力上,的确是差远了,南方人可以通过海商盐政,积累大量的钱财,但是北方很少地方有这种机会,就算是晋商,跟蒙古人做点买卖,也难与南方那些海客相比。
两位国公认识的大部分也都是北方的大户,而魏国公徐家是在南方,但是跟那些海商盐商不是一个体系的,并无多大交往,而且此时又有东林党从中作梗,怎么可能来为福王开的交易所捧场?
这个交易所是按照当铺票号的样式设计的,前堂和营业员之间用柜台隔开,柜台上原本是钢铁或是木栏,不过此时都换成了玻璃,留一个洞口,可以让客户与营业员交易。
这个交易所占地不小,原本有十几个交易窗口,分别用来交易不同的股票,不过此时却只能交易这一支,这种交易所需要的金融知识和数学知识,可不是明代这些账房能够胜任的,因此朱常洵特地从矿业管理衙门那里高薪挖了几十个优秀人才作为这里的监管人员。
不过股票交易并没有向朱由崧所说的那样顺利展,人也越来越少,前几天还见人来购买股票,此时就越来越少,买了股票的那些家伙,也都纷纷躲到家里,等着分红利,对这里是不闻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