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而卫岫山这对上阵父子兵的组合,却是燕京的由来已久的香饽饽。
不少胆大的少女远远看着卫家父子骑马缓缓而来,便将手中的荷包远远地抛了过去,那一个又一个的荷包,都在燕京平坦的大道上,铺了一层。
卫岫山年过四十,还是有几分叔圈的魅力,揶揄笑着,看着儿子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甚至开口调笑:“臭小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比你老子当年就风骚多了!”
卫厌箴懒洋洋地抬起眼,那双眼睛已经是正常的黑色,那张长得人神共愤的脸都是慵懒和平静,只赏了自己亲爹两个字:“幼稚。”
卫岫山倒是现,自己这儿子,是有些小情绪了,但不知为何,这儿子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两人倒是知根知底,不至于亲儿子有情绪波动还看不出来,好奇问道:“回京了,怎得还烦躁了?”
卫岫山只当儿子是不耐烦这些奔放的女子纠缠,卫厌箴却现了一旁艰难行进的马车。
人流涌动,围得水泄不通,导致马车有些难以前行,那族徽,是元氏。
元清正透过微风带起的帘子缝隙,看到马上的少年,他摘了鬼面,五官线条流畅,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面上带着清浅的笑,眼底却是不耐和厌烦,却不曾让人察觉。
只是一个脸红的少女扑在他的马旁,往他怀里塞了一条绢帕的时候,他却恶劣地用剑柄挑起,随手甩到了拥挤的人群中,那人群你推我挤,就把绢帕踩得黢黑了。
少女心碎了一地,黯然神伤地望着他,他也不理,眼神落在元家的马车上。
看到顽劣的他,心底的诸多负面情绪,突然散了很多。
“噗嗤。”元清正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坦然的,释怀的,自内心的。
元清正本就是个绝色的少女,自小体弱,加上在忠义伯府艰难求生,所以不敢将自己真实的容貌展现出来,平日里也多敷粉掩盖。
近日里,她却没了那些顾忌,小脸不施粉黛,长眉入鬓,面若桃花,这一笑,几乎晃了人的眼睛。
元振扫了一眼马车外的卫家父子,尤其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臭小子,刚好也在看马车这边,脸色黑,猛地扣住了帘子。
野小子,他女儿对自己都没这么笑过,见面哭得他心疼得要死,看这野小子一眼,笑得跟朵春花儿似的!
女儿好!小子坏!
显然,卫厌箴也看到了。
他是一愣。
她笑什么?
笑他跟个供人围观的猴子似的么?
卫老爹关注着儿子,见他对那马车里的少女久久移不开眼,那少女也长得清绝,一笑百花失色,不由得出声揶揄:“怎么?总盯着人家马车的方向?你可是落枕了?”
卫厌箴看着明显老子逗儿子,闹着玩的卫岫山,语不惊人死不休,马鞭轻抬,故意顶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被这么直白的话一吓,卫岫山转而笑着摇头,要不是理解这个儿子爱瞎说,真要以为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臭小子,就这么动凡心了。
不过,这个女子,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