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的地盘上,她在这儿装什么女主人?
“长公主说笑了,正是亏了咱们家那些粗粝武夫出手,大渊才能年年收到南越这样好的岁贡呢。
我本以为南越皇室会和你们的军队一样,天生的软骨头,不攻自溃。没想到长公主倒是伶牙俐齿。”
白景春也没想到颜少微瞧着柔弱,嘴上也不饶人,立马急起来要再回敬几句,却被穆长庚厉声打断。
“长公主的脚是没事了吗?刚才不还急着要去医馆,这会儿却有力气斗嘴了?”
“王爷这是关心我么?”
也不知白景春真是个听不出好赖话的主儿,还是就想装糊涂膈应一下颜少微,听完穆长庚的话,她甚至往他身上靠得更近了些。
颜少微实在看不下去,又听穆长庚刚才那话没一句是在帮自己,也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拽了穆文滔便走:
“咱们也快些回吧殿下,别耽误了拾掇给娘娘的贺礼,省得叫人说我们同蛮夷部族一样不讲规矩。”
她转身时感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似是穆长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她没给他机会。
穆文滔几乎是小跑着跟上她,一面纠结是不是该跟他九叔打个招呼再走,一面看颜少微气冲冲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了白景春刚才的话而恼怒,于是又赶忙安慰:
“都说了她是蛮夷部族,不讲规矩、没有礼节,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咱们家少微不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何须什么浮光锦……”
他的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在颜少微的衣领处时,忽然顿住了。
“少微,这……”
颜少微顺着他手指的动作摸上脖颈,这才猛然想起,她今天穿这身衣裳是因为它领口稍高些,能挡住昨夜穆长庚与她笑闹亲吻时留下的一点痕迹。
只是刚才拉扯间,衣领难免移了位,此刻两人坐在马车上,离得有些近,所以才一下子被瞧见了。
她脸上依旧是镇定自若的表情,可心跳的速度却不由得加快了。
而穆文滔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又试探着问出了口:“你的脖子上,这是怎么了?”
“什么?”颜少微的手还放在刚才的位置上,干脆假装不知道,来回摸了摸,碰到那处地方时嘶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许是这些天府里的下人也无心洒扫,让蚊虫进了我的卧房。”
可穆文滔毕竟在别的女子那儿吃过见过,瞧见那样的红痕不免心生疑窦。
哪怕颜少微这样解释了,他还是想追问,可转念又怕暴露了自个儿,显得像是贼喊捉贼。
就在他抓心挠肝地思虑究竟该怎么继续问下去,才能既不伤颜少微的心,又能打消自己的怀疑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他那贴身太监尖细的嗓音:
“太子殿下!奴婢可终于找着您了!您快些回去看看吧,沈……沈大姑娘等在东宫不肯走,说沈夫人病了,求您宣太医去瞧瞧呢。”
穆文滔闻言,第一反应是猛地转头看了一眼颜少微。
而颜少微从听见“沈大姑娘”几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早早就避开了目光,没与他对视,也没表露出一丝不悦。
随后,她瞧见穆文滔的胸膛起伏,像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