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用着一种颇为奇怪的目光端详荣棋,那似乎是以前不曾有的。
但当荣棋想仔细去瞧清楚的时候,苏棠神色又变得熟悉起来。
不过那股怪异感,却始终萦绕在荣棋脑海里。
从电梯门口往客厅走,当快走到茶几旁边的时候,苏棠脚下步伐微滞了一瞬,他往地面看过去,于是看到一地的碎玻璃片。
眼帘抬起,重新看向还坐在沙上眼睛同他交汇的荣棋。
就在荣棋以为苏棠或许会为此说点什么的时候,苏棠只是漠然地绕过一地玻璃渣,走到饮水机旁边,拿了水杯接满了水。
然后又再次从荣棋面前走过,乘坐电梯上了二楼。
整个过程里,苏棠就眼睛和荣棋有过一些接触,全程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几乎被完全忽视了个彻底,荣棋气极笑,伸手想从茶几上又找点什么来泄一下怒气,听到客厅里的响动,东姨从厨房走了出来,荣棋余光里看到东姨正往这边走,慢慢将手里拿起的东西给放回的到茶几上。
只是手背上暴突的青筋足够证明此时荣棋有多愠怒。
这天过后,荣棋和苏棠间的关系,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冰点。
以前看到或许还会说两句话,现在情况是,哪怕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彼此形同陌路。
这原本是荣棋乐意看到的,毕竟他已经清楚自己对苏棠存有一种背德病态的心思。
苏棠彻底和他不接触,他该高兴才对。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荣棋别说一点高兴都感觉不到,反而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怒气。
那怒气让荣棋即便是出了荣家,到外面到公司,也都时时刻刻板着一张黑沉沉、生人勿近的脸,和他有接触的人,都在暗里议论是不是荣家出了什么事,不然一贯都面色和煦的荣棋,怎么忽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当然也不会有人去问荣棋原因,担心自己被波及到。
像是为了故意和荣棋对着干,那一天过后,苏棠和许文彦的交往,变得更加密切起来。
许文彦知道苏棠身体不好,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就特意在整个c城都到处搜罗了一番,找到了几家口碑好饭菜也相当养生的饭馆。
三不五时约苏棠出去吃饭,苏棠以前有时候会找些理由拒绝,现在基本上只要是许文彦邀请他出去,多半都不会拒绝。
不光是为了做给荣棋看,苏棠也想做给某个在暗里觊觎着他的人看。
边湛知道许文彦在追求苏棠,许文彦不算特别高调,可也不低调,差不多他那些朋友都知道了,大家私下还打赌,看许文彦能多久抱得美人归。
边湛因为上次把人挵床上的事,尝过苏棠身体的味道,忽然就不那么急了,不时看看当初拍摄下来的照片,他相信是他的东西怎么都跑不了,所以也就暂时纵容着许文彦那里的小动作。
因为边湛了解许文彦,许文彦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荣棋常在公司忙,不怎么回家吃饭,这样一来,东姨那里很多时间,就只做个早饭什么的。
甚至有一次,苏棠和许文彦出去,一连出去好几天,这几天苏棠都住在外面,荣棋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
许文彦那里,只要是和苏棠出去,差不多都会定位朋友圈,就开始去看樱花时,他过苏棠的照片,后来,许文彦就再没过任何一张关于苏棠的图片了。
明明他和苏棠只能算是一种朋友关系,但他就是有一种对苏棠的强烈占有欲,哪怕对方现在还根本不属于他,但许文彦就是不想苏棠被其他太多人看到,无论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以苏棠这样的容貌,能吸引得他为他倾心痴迷,自然也很容易引来其他人的觊觎。
许文彦想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苏棠从荣家搬出来住,他在和苏棠的交谈中大概清楚了荣棋是真的不喜欢苏棠,苏棠在那个家,虽然是姓荣,可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是无法继承荣家偌大的家业的。
荣棋也不是什么多有善心的人,以前和现在都不喜欢苏棠,若以后他们父亲荣与恒离开,荣家就剩苏棠和荣棋两个,那个时候,想来苏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许文彦侧面打听过苏棠的想法,苏棠对于荣家的感情在他母亲死后,荣与恒娶了荣棋妈,就没有剩太多了。
苏棠手里头有点存款,是他母亲离世后留给他的,虽然比不上荣棋拥有的多,但要出去买个房,单独居住也并没有太大问题。
知道苏棠的意思后,许文彦私下就开始托人寻找环境清幽不会被人轻易打扰到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位于c城东二环的一个花园型别墅区。
正好许文彦认识的人和开区的高层有点关系,可以以市场最低价转手一套给许文彦。
许文彦一开始瞒着苏棠,只说那里有个花园环境不错,花园里还贯穿有一条小河,河里甚至可以看到白鹤。
在去的路上,意外里,苏棠接到了边途的来电。
那天在饭馆离开分别过后,苏棠就没怎么和边途再见过面,两人都是手机联系。
联系也并不是很多,边途妈妈和边途私下里提醒过,苏棠是大人,不是和边途一样的小孩子,大人一般都是很忙的,要做自己的事。
边途听了后,信以为真,在他看来,画画就是苏棠要忙着做的事,于是他就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量少去打扰到苏棠。
边途妈妈还说,大人被一直打扰的话,就会变得讨厌打扰他的那个人,而讨厌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