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弈不想说话了。
周五的晚上也要面对上司这就算了,怎么还邀请人回家住,这成体统吗这!
吃完饭,几位多少都喝了点酒,藤弈喝了两口白的,没醉,但有点上脸。
藤宗秋把一行人带回了本家。
藤家的宅子有很多,其中包括了很多老祖宗留下来的古宅。一部分被政府收走了,留在他们名下的不多了。本家原来是老宅府,占地非常大,藤宗秋一家迁进来的时候,好好装修了一通,内饰全都换成了现代家居,外头也敲敲打打,重新装成了套带超大院子的中式四合别墅群。
藤弈和藤行炽住一套楼,父母住在另一边。他们都很忙,家很大,即便是家庭成员每个人都在家里,除了吃饭时间,基本也碰不上面。所以藤弈很多时候并不喜欢住在本家,因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气。
藤宗秋本想给陆家兄弟安排在一套楼里休息,都把人领到跟门前了,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下陆琮的意见,说陆琢和两个小的住一起会不会更好一些。
陆琮表示同意:“给年轻人多点时间,培养培养感情。”
藤宗秋点点头,轻轻拍了下陆琢的肩膀,“小琢,你让行弈领你去房间,不用客气,缺什么就和行弈说,在这不用客气。”
陆琢道谢:“谢谢大哥。”
藤弈心里坠得慌,听闻这人叫自己亲爹“大哥”,莫名觉得特别古怪。
进了大门,藤行炽领着陆琢到了二楼客房,让家里阿姨给铺了干净的床单。
客房就在二楼主卧的边上,藤弈就住在这。藤行炽住在三楼,等他把人安顿好,就回自己窝去了。
藤弈喝了点酒,眼皮又开始重了,回床上躺了一会才慢吞吞地拿起睡衣晃到浴室。
大概是因为困,反应有些迟钝,进门前他没意识到里头有人,等到进了浴室脱光衣服,拉开浴缸前的帘子,一脚踏进温热的水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浴缸里有人。
陆琢胸膛以上露在水面上,恰到好处的肌肉因着水汽的关系模糊了棱角,湿润的前发搭在额前,耳垂处落下一滴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凸起的锁骨处,很小的啪嗒一声,却像是在藤弈耳边炸开响炮。
陆琢愣了一下,将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眸望过去,缓缓凝在来者的眉间。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暖的灯光倾泻在二人之间。藤弈逆着光,金黄色的光线在他的脑后四散,叫陆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将目光一点一点地,像艺术家手中的雕刻刀,慢而精妙地往下垂去。
起初因为ktv那个荒唐的夜晚,他第二天就病了,陆琢理所当然地就把“柔弱”这个词往他身上套。可是今天一见,藤弈的身体并没他想象中那样弱不禁风,相反很有看头。
藤弈锁骨深陷,细而起伏有致,宽肩窄腰,肩臂与腹部的薄肌纹理紧实,白皙光滑,相得益彰。他体色很淡,乳晕和下头长得和他人一样讨喜,干干净净的,没什么毛发。
具备柔和与力量感的一具身体,不夸张的肌肉与窄腰肉臀,非常性感。
他皮相上的优势,早在cherry那晚,陆琢就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今日近距离袒露相对,他竟忽然开始觉得,这个人不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相当具有吸引力。
藤弈明显是吓到了,下意识就要把腿往后撤,“你……!”
浴缸边粘上了泡沫,藤弈脚下湿滑,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陆琢适当地搭了把手,在藤弈猛的往前扑下去时,用手拦了下他的腰。
藤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面对面坐在陆琢身上了,胸贴胸,腿贴腿。
藤弈从来没有和人贴这么近过,一紧张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我不知道有人,我……”
浴室门忽然被敲了两下,藤行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人吗?我来送备用浴袍。”
藤弈觉得身上烫得厉害,方才陆琢扶他那只手,为了让他坐稳,这会儿正搂着他的上臀,温热的指尖堪堪搭在他敏感的尾椎骨上。
“有人,你别进来!”藤弈坐在陆琢胯上,实在很难忽视对方身上被热水烘得有些烫人的体温,可是他双腿分开跪在浴缸底部,一时间还真就很难站起来。
“你把帘子拉上,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藤行炽模糊的声音好似警钟,一下一下锤在藤弈胸口,他慌不择路地将帘子拉上,在藤行炽开门进来的一瞬间,欲盖弥彰地捂住了陆琢的下半张脸。
陆琢还没说什么就被捂上了嘴,眼前这具身体靠近了些,混杂着沐浴乳的香气,那对浅色的乳珠忽然离得很近。
藤弈心跳如擂鼓,听着动静催促道:“你快走。”
藤行炽把东西放下,闻言来劲了,“你催什么?”
藤弈快崩溃了,“……我要洗澡了。”
藤行炽往浴缸那边看了眼,笑说:“你一个人穿两双拖鞋?”
藤弈:“我……”
藤行炽补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藤弈:“……”
该怎么解释才能不让藤行炽误会?挺急的,报警来得及吗?
浴室门咔哒一声关上,藤弈悬着的心终于跟着死了。
他黑着脸,尴尬又抱歉地收回手,“他应该没发现吧,哈哈……”
“喉咙。”陆琢轻轻握在他腰侧的手没有松开,藤弈听到他用低哑的声音问,“好了吗?”
藤弈本想起来,听到这话,他攀在浴缸边沿的手顿住了。
原本那天晚上的事,两个人心知肚明就算了,窗户纸没人去捅,见了面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今天陆琢问他喉咙好了没。
陆琢见他不动,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他。
晚上几个人喝的都不多,只有藤弈上脸了,从眼下一路烧到锁骨窝,浴缸里的热水蒸得那片绯红愈演愈烈。藤弈有些窘迫,不敢回视陆琢,可是低下头就是那片雪白精壮的胸膛,他飞速转开眼睛,只能盯着浴缸边沿,干笑了一声:“……陆总,那天是我不对,我喝多了脑子就犯浑,都是我的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