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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别怕，躺在这里，总比沉塘要舒服得多。”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眼神变得有越发的惊恐。

随着我缓缓地合上棺材。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睛变得猩红。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哀。

棺材中传来敲打的声音，看来在最后一刻，求生永远都是人类的本能。

不一会，灵堂恢复平静。

“阿弥陀佛！”

我被这佛音惊到，回头看去。

他就那般站在庭院中。

任由不知何时下起的毛毛细雨，落在他的身上，睫毛上都凝结了水珠。

我就这样看着他。

过了很久，终于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

“守真”

我看着他，眸中一片苍凉，“人和妖，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他还是那般冷漠，唇瓣微动，手上捻着佛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早就死了，而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从前的我。”

“你还会爱我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眸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多想身上穿着的，是这世间女子都向往的嫁衣，是和他并肩一起的红色霓裳。

而我的头上，也戴着同样艳丽的盖头。

眼前一片红彤彤的光影，我看不清前面的人。

“吉时已到！”

我听见司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而他可以抓住了我的手，牵着我，向前走去。

按照司仪的指示，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夫妻对拜！”

我弯下腰去，对着对面的人。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猛地揭开了自己的盖头，看着他插入我胸口的匕首。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人妖殊途。”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

我伸出手来，想要摸一下他的脸。

然而，他却嫌恶地避开。

“阿弥陀佛！”

我惊醒，手扶着桌案撑住身体，才慢慢缓过神来，刚才竟然险些入魔。

最后还是他的佛音，拉我重归凡尘。

自秦府之后，我已经不复存在，留下来的，不过是过往。

我日日坐在他亲手做的长明灯前，守护着它。

它跳跃着，闪烁着，如同我跳动的心脏。

我抚摸着它，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脸庞。

我知道，在这灯火的深处，藏着一个人的影子。

他也在守护着我，陪着我。

我拿起一旁的剔灯刀，轻轻剔着灯芯。

昏黄的灯火映在我的脸上，孤寂而落寞。

我孤独地活着，守在长明灯旁边，听烛火噼里啪啦的响声，看灯芯在火光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