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是真想让爸连走都不能合眼?放下工作,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你都不肯,什么工作会忙到这种地步?”
陈京龙揉弄着发胀的眉心,将自己丢在沙发上,表情有些阴郁。
“我暂时还走不开。”
话筒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拿捏的腔调冰冷,有些不近人情。
“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何况,不是还有你盯着吗?这次的工作对我们公司来说很重要,你知道的,只要能够拿下这个单子,公司成功上市都有可能。”
“上市又能怎么样,比爸下葬还重要?聂雨,那是你亲爸,你不能。。。。。。”
闻声,陈京龙眉头蹙了一下。
他呼吸急促了些许,随即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无名之火,耐着性子说道。
“够了。”
女声愈发不近人情。
“陈京龙,教训的话不用你来说,你也管不到我。平时,你不是别人口中的孝子吗,现在用到你了,你推脱个什么劲儿?”
“我说我工作忙,又不是在搪塞,何况,你要明白,当初如果不是我爸把你捡回来你早就死在垃圾堆里了。”
“他招赘你,不是我愿意的,现在他死了,更轮不到你来管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啪,聂雨挂断电话。
坐在车子里本就冰寒的脸蛋愈发人畜勿近。
“聂董?”
主驾驶的司机上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触怒了公司这位铁面无情的女总裁。
“开车。。。。。。”
聂雨面无表情,望着窗外夜景。
少年丧母,与父亲聂远昌相依为命,她如何不去见父亲最后一眼。
只是身在高位,身不由己。
只是以她冷清的性格,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已经在路上这种话挂在嘴边,告诉自己素来看不上的名义上的老公。
料想对方也不会明白,在即将上市的这个节骨眼上抽身是究竟付出多大的努力。
。。。。。。
而另一边。
电话里的盲音嘟嘟的响个不停。
呼——
陈京龙呼吸一滞,脸色瞬间铁青。
聂雨说的不错,当初若不是岳父聂远昌把他从无人问津的垃圾堆里捡回来,他这个信誓旦旦号称九州第一,玄门魁首的玄医门主早已沦为了街头野狗抢食的烂肉。
所以,三年来,他兢兢业业足够好的扮演着普通人的角色。
甚至在岳父提出招赘的时候,没有迟疑就应了下来。这不意味着陈京龙喜欢当这个聂家的赘婿,更不是对电话那头的聂雨有多喜欢。
只是报恩。
滴水之恩,尚且当涌泉相报。
而陈京龙处世,救命之恩,更当结草衔环,以身报之。所以,一代天骄人杰收敛锋芒,甘愿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聂家人相处三年。
更被聂雨冠上了一口软饭男的帽子,他也未曾辩解。
只是可惜,岳父聂远昌并未等到两人彻底完婚,就已经撒手人寰。
玄医门主,玄术通神,医逆阴阳,但就算是陈京龙空有一身活死人,肉白骨的惊天本领,在执意求死的岳父聂远昌面前也无济于事。
养老送终。
陈京龙做到了一个上门女婿能做到的极致,可他几番容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妻子聂雨竟然在岳父将过头七,即将下葬的时候连个面儿也不露。
“我去擒她回来。”
角落里传出一声清冷至极的女声。
一个穿着皮衣的俏面挂满寒霜走了出来,年纪不过二十,一张脸庞却极为美艳,清冷孤傲,抿紧的红唇似火,却更似刀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