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姜川?”
“正是,在下姜川,见过县令大人!”
姜川万没想到,面见他的居然会是广临县最高的行政官吏,蒯县令。
当李典吏来通知他,说蒯县令想私下里见他一面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因为在他看来,他一个没有推爵人的农科头甲,顶了天也就是论下士爵,授个县司衙属官,哪怕是县司徒都可以一言而决。
顶了天,最多也只能让县衙属官,县丞大人过问一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县令的亲自过问。
况且,还是这位蒯县令屏退左右以后,在其书房中私下面见他。
然而,就在姜川自报家门后惴惴不安之时,这位方脸浓眉的中年县令,竟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瞒得过所有人,却未必瞒得了本县,镇县星簋并未有丝毫受损,你是如何做到的?”
言语间,蒯县令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川一眼,掌心星力一催,一方巴掌大小的玉印跃向半空,迎风而涨。
玉印上方,六道深浅不一的铭文若隐若现。
其中一道淡青色的繁杂铭文中,竟是散着与镇县星簋极为相似的农事铭文气息。
不用说,这枚玉印便是由县令执掌的镇县星印了。
难怪之前董钧宜说起过,县令、县丞、县尉之职,必须入第郡级的合科科举才能任命。
想要成为执掌镇县星印的县级行政长官,就必须能沟通兵、农、工、刑等不同种类的铭文,几乎是各县司衙官吏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没想到,这位蒯县令仅仅凭借手中的镇县星印,便能判断出镇县星簋并未受损,可见其农事天赋之高,绝不逊于那郑司徒。
说不定,他本身就当过县司徒。
“如果本县猜的没错的话,你也能引动镇县星簋上的糠星铭文吧?”蒯县令并未收起玉印,而是双目微凝打量着姜川的一举一动,见其沉思不语,再度悠悠开口,
“除非你同样身负嬴姓血脉,抑或是曾经参悟过嬴姓士族的族器,能比谷野那小子更好地引动糠星铭文!否则,你绝无可能将谷野那小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说,你到底是谁!”
姜川注意到,当蒯县令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整个人的神色已变得极为严厉。
很显然,这便是他将自己单独叫到此地的目的所在。
然而姜川的心中,却反倒是暗舒了一口气。
因为,作为一县之长的蒯县令,虽然猜出他能引动糠星铭文,但终究无法看破系统的手段。
否则,如今迎接他的,可就是酷刑和牢狱之灾了。
而不是蒯县令的单独盘问了。
姜川心念电转,当即稳住心神长身一礼,面不改色道:
“回县令大人的话,在下的确可以引动糠星铭文,但在下只是庶民出身,并不清楚是否具有嬴姓血脉,更没有机会目睹嬴姓士族的族器。”
姜川如今已不是刚穿越过来的愣头青,好歹也从董钧宜二人那里,了解过一些关于执器士血脉的秘辛。
来面见蒯县令之前,更是让祁云这个九大士族子弟好好补了补课。
他自然知晓,方才蒯县令提出的那两个问题,有着本质上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