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风霜,那不是经常见到的颜色。
如果所谓的同伴,不是建立在信任上的,而是建立在实力上的,那他就会牢靠的多。
这只是十夜一个人的想法。
“我们得罪了一月。”
十夜摊着手看他,目光诚恳,语气真切。
“没有关系。”安慰一样地笑了笑,库洛洛脸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他的手拂过衣服,好像学生一样干净的气质,“我们有人得罪了二月。”
“……”
一阵风从垃圾山上刮过,肆意倾倒下来的让人感到恶心的东西,发出阵阵恶臭。
这并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当然,不够还可以去抢。”
库洛洛的眼里满是笃定,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
十夜看了坐在地上的飞坦一眼,这位大爷正眯着眼看着库洛洛,一语不发。
“我……”
十夜刚想开口讲话,没想到被另一个声音截住,嘶哑模糊,让人听不真切。
“我同意。”
飞坦从地上站起来,血已经凝固下来,东一块西一块,粘结在一起。
库洛洛的目光看向十夜,少年黑色的短发在空气中划开好看的弧度,安静地等待着十夜的回答。
“我,同意。”
其实这个回答,从库洛洛昨天晚上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如野兽一般厮杀的场景的时候,早就确定了下来。
库洛洛点点头,墨色的眼看不到边际,一团浓重的黑,但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很好,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飞坦。”
蹲在地上的少年忽然来了一句,十夜看着库洛洛转过来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我叫十夜。”
转过身去,少年的半边身子被染成金黄,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忽然回过头,脸上居然是不知所谓的释然。
“呼……这样就好了,我还以为要打一架啊……”
……
不管怎么说,流星街的早晨还是轰轰烈烈地来了。
十夜坐在窗前,外面是落了一地的月,背上的伤口隐隐地发出痛感。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像死人一样的生存,不用去想——啊,我杀了人——这样的话题,也不用去考虑有没有人会义正言辞地阻止她的行为。
堕落到一定地步,就没有被拯救的可能性。
那些温热的血,刺耳的嘶吼仿佛还就在耳边,禽兽一般的自己,心里的感觉居然是……麻木。
没有后悔,没有悲伤,平静地就好像以前准点会起来练习白打的自己。
周围有人过来,是少年温和厚重的气息,她抬起头,看到库洛洛的脸。
“唔,还不睡啊?”
自作主张地坐到她身边,陌生人的体温带来的,是让人战栗的快感。
她还是不适应和人靠得太近。
库洛洛感觉到她一瞬间的僵硬,也没有多说,习惯性地把手抵上唇,夜色下,手上的书隐隐发出柔和的光。
“睡不着么?”不带恶意的话语,少年温和的气息。
但是一切却不能让她确定,到底是不是伪装。
她看不透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如蓝染,正如市丸银,正如……陌承。
一个人在路上,荆棘遍地,跌跌撞撞,她几乎以为,自己是不需要别人的。
十夜点点头,然后继续发呆。
“因为杀了人吗?”
库洛洛的身体前倾,完全无视了十夜冰冷的态度。
一种危险的气息忽然充斥过来,库洛洛眼里沾染了点兴趣,眸色犹如夜色。
“不,不是的。”十夜转过头看他,青白的肤色,墨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