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走廊限制了风珉,不多时银枪就再一次被架住。
他手上用力,将枪往后一扯,却没有扯动。
韩当见状,赤红着眼睛露出笑容:“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公子爷!”冲出重围的老胡几人已经朝着竹楼奔了过来,“公子爷撑住!”
风珉没有分神,他维持着与韩当对峙的姿势,嘲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负隅顽抗。”
话音落下,那在双锏间静止的枪尖就如同寒星一闪,旋转着向前刺去!
韩当猛地往后一退,面前的枪杆却骤然断成了三段。
韩当:“——!!”
只见断开的枪杆间有扣环连接,那带着枪头的一节先是从双锏间垂落,然后随着风珉手上力劲一催,垂落的那一节枪尖就扬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撞去!
“噗——”韩当只感到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记,不由得喷出鲜血,封锁住风珉枪杆的锏也撤开了。
他接连后退了两步,风珉伸手一扯,变成三节的银枪又变回了整体,持在他手中再次朝着韩当攻去!
“上去上去!”
老胡等人才冲过来,就听见上面兵器相击的声音越的激烈,然后几人心中忽生警惕,猛地向着两边散开。
下一刻,就听见上空传来栏杆断裂的声音。
半空中,风珉的银枪重重地打在他身上,把如同铁塔般的韩当从二楼打了下来!
韩当的其中一把重锏脱手飞了出去。
他自己从二楼摔下来,一声骨头脆响,摔断了一条腿。
剧痛中,他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血红着眼睛看向二楼的风珉。
风珉的手臂上挨了一锏,布料破裂,伤口渗出了血。
晚风中夹杂着从另外两个方向传来的战斗声跟惨叫声。
风珉拄着枪站在原地,重新聚过来的护卫们见他受了伤,顿时怒从心头起,就要围过来痛殴韩当。
“住手。”
在他们的刀剑落在这个悍匪头子身上之前,风珉喝止了他们,然后命令他们把人绑起来,“此人还有用,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老四不大甘心,仰着头问道:“公子爷,此人狡猾,要是想跑怎么办?”
风珉目光在犹不服输的韩当身上一扫,冷冷地道:“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韩当的脸顿时由红转白。
战斗正在毫无悬念地走向尾声。
这群没有丝毫警觉之心,在劫杀过朝廷命官后还待在寨子里声色犬马的山匪离开了马背,在同样没有骑马作战的定州军面前就如同土鸡瓦狗,没有抵抗几下就崩溃了。
而随着酒醒,他们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惊恐之色。
这些被打痛了的山匪不由得放下兵器,向着面前这群精锐的士兵求饶:
“军爷……我投降!我不打了!”
“军、军爷饶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场中很快就接连响起了兵器落地的声音。
但定州将士却没有因为他们投降而停下杀戮。
其他寨子里或许还有无辜的人,可是这个寨子里却全是恶徒,每个人手上都有着人命。
这些守备军里的精锐在出之前就知道,自己今日是要来杀人,要来让兵器见血的。
因此,场中不断得响起惨叫,不断地有尸体倒下。
而当最后一小撮山匪见到他们没有留活口的意思,想要再次奋起顽抗,却已经没有了人数优势,很快就被彻底镇压下去。
不多时,连云寨里除了被他们抢来受他们奴役的山下良民,跟被囚禁在一处、刚刚由定州军救出来的良家女子,就再没有站着喘气的人了。
风珉看了看另外两边的动静,差不多也是如此,这才收起了枪,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从怀中取出了锦囊,然后打开。
虽然经过一场恶斗,但依然俊朗夺目的年轻公子站在破损的栏杆后,小心地没让手上的血沾到锦囊里的纸张。
他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晚风中展开了纸张,看到了上面所描绘的简图,目光凝在上面用朱笔画了个圈的方位上——那是连云寨后方的荒山。
一开始,他们会把在寨子里死去的人直接往山崖下一扔,不过时间久了滋生了腐气,叫隔两个月就要来一趟的马公子不喜,于是又改为把死尸抛弃在后方的荒山野岭,任由野兽去啃食。
灯火明亮的大厅里,风珉听完了这些瑟瑟抖的女子的描述,暂时没有管自己手臂上的伤,而是直接往外走去:“走。”
包括他的护卫在内,他带上了十几人,让他们带着挖掘的工具去了后山。
夜晚的荒山弃尸地,哪怕有头顶的月亮跟远处的火光也阴沉得叫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