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鸡蛋是吧”大叔问。
“嗯。”苑阳应了一声。
大叔笑着说“上学就是要营养跟得上啊,得多吃点好的,补脑。”
“啊。”苑阳又应一声。
这鸡蛋跟补脑有关系吗
或许有吧,在大叔的逻辑里,应该是有。
“爸、爸。”
苑阳没听错,这声有点憨,有点蠢,脑残似的咬字不清的爸爸,是刚刚走到他身后的人叫出来的。
苑阳回头,看到了一张和出这种脑残声音,很相配的脑残疾的脸。
男孩,穿着初中的校服,个子竟然快赶上苑阳了。
那张五官像彼此嫌弃纷纷各自疏远的脸,不能再用脑残来形容。
苑阳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太过分了,这个男孩只是和正常的男孩,某些方面不一样而已。
“爸、爸。”男孩又叫了一声。
这里只有苑阳和煎饼大叔两个人,肯定不是在叫自己,那这男孩的爸爸就是煎饼大叔。
果然,煎饼大叔哎的答应了一声,把放起来的那袋第一个摊好的煎饼,递给了男孩,笑着说“去上学去吧。”
男孩打开纸袋咬了一大口,眼睛一直瞅着煎饼大叔。
见他低着头再给苑阳做煎饼,竟然慢慢的挪到了苑阳旁边。
接下来生了一件苑阳觉得很难理解的事,那个男孩偷偷的掀开装钱的鞋盒子,伸手从里面抓出一把钱,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才一边啃着煎饼,一边慢吞吞的走了。
“大叔”苑阳觉得应该提醒大叔,他的傻儿子偷了他的钱。
“啊”大叔抬头看苑阳,“有忌口的”
“没,”苑阳指了指不远处,慢吞吞走着的傻儿子,“他”
“哦,那是我儿子,叫大冬,今年刚读初一。”
大叔看着大冬的背影,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好像丝毫不认为他儿子有问题似的。
苑阳把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也许,大叔早就知道了,那样的孩子,就算再过份的溺爱,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苑阳捧着滚烫的煎饼一边慢慢啃,一边朝地铁站方向走。
路上还是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大冬。
大冬站在街边,嘴里还啃着他爸给他摊的四个鸡蛋的煎饼,却弓着背,缩着脖子,低头瞅着地面。
大冬的对面,站着两个小青年。
看穿着打扮,比混混土点,比流氓挫点,反正就是很o的那种社会小青年的模样。
两个小青年,个子都比大冬矮上半头。
但站在傻乎乎的大冬跟前,却显得比他气势,刻意摆出的架势也挺唬人。
其中一个小青年,梗着脖子,伸手戳戳着大冬的肩膀,“哎傻子,哎,钱呢”
大冬嚼着煎饼,不敢抬头,“没、没有。”
啪的一个脆响的耳光炸在大冬的脸上,听的苑阳都觉得疼。
啪又一个大耳光,大冬嘴里的煎饼掉出来,哎哎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