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不想去玩这个,但是,看着前面肩并肩的闻尔和妹子,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队伍特别长,太阳超级热,他们站在队伍里没一会儿,文泽就焉了,即热又反胃还疲惫,这时候他就份外怀念电脑、空调和手机。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来掺和这个事?
哦,对了,是因为我怂,不敢出柜。
文泽正一边这么自我鞭笞着一边发呆,冷不防手边碰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他低下头,看见闻尔正在用喝了一半的冰奶茶杯轻轻碰他的手背,这个动作如此隐秘而轻柔,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抬起头,看见闻尔正好把眼珠瞥了过来,仿佛早就料到他会看过去般,甚至还伴随着一个小小的微笑。
我操,这么撩人干蛋!
文泽在心底骂了句,顿时就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整个人仿佛飘飘然得像个气球。
这种心情在坐上过山车时就不翼而飞了,文泽脑门上汗如雨下,浑身僵硬,双手使劲拽着安全阀,当过山车开始慢慢启动时,他的耳边却听见一句:“闻尔,你有女朋友吗?”
文泽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时向着妹子瞪了过去,冲着那张青春灿烂、满怀期待的脸吼道:“有!”
闻尔和妹子同时看过来时,过山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到了最高点,伴随着车子巨大的轰鸣声文泽厉声咆哮道:“他——是——我——男——人!”
七夕约会(4)
床上一时爽,床下菊花喊,换到文泽这角度,过山车上一时爽,下车就要吐成狗。
过山车太刺激,再加上刚灌下去的那杯苦咖啡,死命在车上憋住的文泽双脚还没踩实就开始跌跌撞撞、脸色铁青,极有经验的工作人员熟练地递上一个纸袋,他就这么拎着袋子蹲在角落里大吐特吐,半天也抬不起头来。
文泽一直吐到脑袋空白才强撑着被掏空的胃站起身来,一瓶矿泉水恰到好处地递到面前,他接过来灌了几口,喘了会儿粗气才勉强站起来,正好对上闻尔一脸“自作自受”的表情。
“我操,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文泽想把这句话讲得有点气势,真正出口却只剩下虚弱,“死老板。”
闻尔笑了起来:“老板是你男人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文泽这才回想起过山车上那一幕,顿时心肝颤得不行,猥琐地瞄了眼旁边,发现妹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什么,我开玩笑的。”文泽试图糊弄一下,虽说聊胜于无,但是好过什么都不做,总要挣扎一下的。
“你们是一对啊?”妹子噘了噘嘴,面露不快,“那你还来相亲?”
“不是不是,那什么,就是我这人,嗯,心软……”
“怂。”
“总之我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是一对了。”
文泽叹了口气,无力回天的感觉从头淹没到脚。
“我不是从你的话里听出来的,我是从他的眼神看出来的。”妹子对着闻尔努了努嘴巴,一脸不甘心的表情,“你没看到,刚才你吐的时候他那个心疼的眼神啊,真恶心,凭什么我来相亲还要吃狗粮,还是男人和男人的狗狼,什么鬼啊!”
文泽一愣,再看向闻尔时,却依旧是那张冷淡平静的脸,似乎妹子在撒谎般,这股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气质确实一般人做不到。他的心情立马就复杂起来了,而且眼下这个场面就他妈很尴尬,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累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闻尔若无其事地道,“差不多也玩完了,休息一下吧。”
我操,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文泽颇有些震惊地看着闻尔,妹子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憋了半天后道:“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解释什么?”闻尔反问。
“就是你们的关系啊。”妹子一付“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个人隐私,没必要说吧?”闻尔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旁边那么大一个“文泽”站在那儿,脑门上全是冷汗,这回答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是。”妹子显然也有些急了,讲话都开始结巴了,“就、就那什么,我相亲相到一个骗、骗婚的gay,你难道不、不该解释一下吗?”
“是我相亲吗?”闻尔回答道。
“……不是。”
“我做了什么破坏相亲的事吗?”
“……没做。”
“我有说我和他是一对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闻尔极为友好地拍了拍文泽的肩膀,“我去前面的牛排餐厅等你。”
望着闻尔潇洒离开的背影,文泽“感动”得都快要泪流满面了。
片刻的死寂之后,妹子轻轻说了句:“我操。”
七夕约会(5)
闻尔其实没什么想法,至少一开始是,文泽在说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邀请时他确实挺生气的,“出轨”就“出轨”吧,还他妈事先预告下,生怕他不知道前情提要吗?不过想到文泽的顾虑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文泽瞒着他偷偷摸摸去相亲,那就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了,不玩死对方不罢休。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闻尔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真正看到文泽吐得脸色铁青、脚步虚浮时他又有点心疼了,这么不行啊,上床时可怎么办?
是,就是这么无耻的男人。
最近一段时间,闻尔与文泽的床上运动如鱼得水,十分和谐,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闻尔还真舍不得放弃,毕竟爽是真实的嘛。想到此,他觉得差不多就收手吧,玩也玩过了,文泽似乎也接受教训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