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绑着他一路向南,几经颠簸,水土不服。
沈辞比一般同龄小孩还好的体质都经不起折腾,没多久就发了高烧。
他看着照片,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就在失神之际,沈母握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剪刀,划伤了他的手臂。
筋骨受伤,沈辞在国家队选拔赛中黯然失色,遗憾落选。
后来他去警察局调查过当年的事情,可惜一无所获。
从路老太太和路鸿的对话中得知,当年的案子由于路家的插手介入,根本没有路桑的信息。
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之久,当时处理那起绑架案的警察要么都已经退休移居他国了,要么就是因公殉职了。
查不到东西,只能就此作罢。
后来每当他重新站在射击场上,脑子里都会浮现出路桑倒在自己枪下的画面。
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路桑听完少年说的话,表情怔怔地看着他。
脑子里忽然冒出少年在射击比赛上频繁失误的场景。
又想到他在后台休息室颓废失落的模样。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人心里发涩地疼。
原来那个噩梦跟她有关。
一直拖拽着沈辞,把他往无尽深渊拉的人。
是她。
路桑抿抿唇,勾了勾他尾指,轻声说:“那你别再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沈辞怔怔地看了她几瞬,倏地轻轻勾起唇角,揉了把她发顶,说道:“你那时哥哥长哥哥短地叫,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屁孩,后来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他微蹙眉,嗓音也压低了几分。
“……”
明明自己当时也才七八岁,怎么好意思叫她小屁孩。
路桑心里吐槽了声,又觉得有些好笑,眼神亮亮的,轻声说:“我安全到家后,就、就生了一场病,病好后便没法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一部分原因……是高烧,另一个原因是我受到了惊吓。”
当时她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小被外公外婆呵护在掌心,却差点被人贩子猥亵,还目睹了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受到惊吓是必然。
只是没想到,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阿辞,”她喊了他一声,凝着沈辞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补充:“你当时打中的是歹徒的胳膊,没有伤到我。”
沈辞紧紧抿了下唇,轻轻呼出一口气。
万幸。
“阿嚏——”
路桑吸了吸小鼻尖。
沈辞碰了下她手背,皱眉说:“手怎么这么凉,要不要去冲个热水澡?”
他认真地询问,有点担心。
“可是…我没有衣服。”路桑捏了下衣角。
“可以穿我的。”他嗓音平静,“正好我也想冲个热水澡,你去我房间的浴室,我在客厅那个浴室。”
见路桑愣在那,沈辞无奈地叹了声气,似笑非笑道:“怎么,小朋友,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我还没禽兽到那个地步吧。”
“你淋了雨,不想感冒最好冲个澡,记得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