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娘娘,如若你们知道关于我女儿死去的任何事情,请务必告知薛器。娘娘们有所不知,我女儿的老母亲已经为此伤心过度,卧床多年不起了。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受的住。你们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
我和澜嫔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我轻声说道,「薛大人,此事是宫中绝密,我只不过知道你爱女心切,不忍看你们老两口凄惨度过晚年,才决心将此事告知。」
我和澜嫔将薛器拉到一个偏僻角落,添油加醋地细细描述了一番薛姑娘惨死的情状。
薛器颤抖着听着,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来任何话。
讲到薛女儿被铁针钻十指、哀嚎一夜时,薛器的腿实在酸软无力,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
我们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便识趣地不再说下去了,免得老人心痛断绝。
不多久,薛器还是跪着无法起身,他的发丝间却冲出一股热气,怎一个怒发冲冠了得。
我扶起薛器,说道,「薛大人别动怒,于身体无益。」
薛器的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薛家列祖列宗!」
我暗喜,脸上却全是同情:「那么多朝臣官宦家的千金女儿,可都是这么被皇帝虐待而死的。唯我皮糙,受的住天刑。」
薛器心痛不已,「我薛器奉旨制定刑部一百二十道刑法,如此酷刑只对杀人越货穷凶极恶之人使过。我女儿何辜,要受此钻心剜骨之痛?」
我叹道,「皇帝表面宽仁,外人皆不知其内里是如此心狠手辣。」
澜嫔又说,「不瞒薛大人说,哪怕是我们两个幸存下来的,除了脸是完好的,身上竟没有一块好皮肤了。」
我开始拉拢薛器:「薛大人,你想不想报女儿之仇?」
薛器异常坚定,「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
「那就好,」我说,「不过用不着薛大人拼命,只需要这样。。。。。。」
我如此这般的跟薛器交代完计划,得到薛器的保证后便带着澜嫔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08
这天清晨,皇帝从钟粹宫来我殿里找我。
「爱妃,帮朕捶捶肩吧。最近身上总是不爽,尤其是下腹,每到晌午阳气至盛之时便会隐隐作痛。」
我心里想着,哼,报应来了。
我私下问过御医,皇帝二十四的年纪却有几处隐疾,大约是内心戾气太盛所致。
这些隐疾虽不影响皇帝外表健壮有力,却总是需要长期调养才可见好。
我黝黑圆润的手比男人的还要有力,皇帝总喜欢叫我给他捶背捏脚。
我为他捏着肩,不经意地提起,「皇上,宫里许久没有进新宠了,不如臣妾帮您安排今年的选秀?」
狗皇帝却说,「朕近来总觉得你最好,有你足够了。新宠再好,也不懂得朕。」
我笑了,「那皇上不如许臣妾皇后之位,让臣妾做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做天下的国母。」
他变了嘴脸,「你是朕唯一的贵妃,已经是最尊贵的女人,不必非要求皇后之名。」
我不再说话,手上更用力了,疼的狗皇帝呲牙咧嘴。
可能是看我不开心了,狗皇帝想缓和下气氛,边说道:「朕听说江南才子柳藤在书画上堪称一绝,为表礼敬贤士之意,朕今日刚刚召他进宫来。你先代朕去接待他。」
我正好厌倦了和他独处一室,就应了下来。
皇帝的贴身太监为我引路。我和翡翠走着走着,说说笑笑,路上倒也不漫长。
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问太监:「皇帝向来是在武英殿接待臣子,可这怎么不是去武英殿的路?」
「贵妃娘娘随我来便是,皇上已然安排好了。」
想来皇上的安排也不会有什么差池,我虽怀着疑窦,便也跟着去了。
太监一路引我们向宫墙深处走去,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东南角一座快废弃的偏殿,年久失修,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皇上不会是从哪里听说了我和薛器私下交谈之事吧?如果事情败露,他莫不是要暗地找人处死我。。。。。。
想到这,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太监突然站定,掀开偏殿西侧暖阁的门帘。「娘娘,到了。」
我心内惊讶,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这小小的西暖阁竟一尘不染,同外面破败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时一缕幽香飘出,我循着香向里看去,一个穿着白色寝衣的男子背对着门侧卧在床上,身旁还放着几床御用的被子。
我刚想回头问太监,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我现下猜到十之七八,犹豫了一会,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