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了。”
傅令絮没有接话,旋即转身,看向穗和时,她惊讶着开口,“可以走了吗?”看向的却是更为不解的警官,他重复了一遍,“你可以走了。”
“哦……”
“能在这么短时间联系到学校负责人,找到大使馆在英留学生名册,甚至还取得了出入境记录。”警官不可置信地看向傅令絮的背影,“想必先生是位大人物。”
警官还在他身后絮叨,“银行家?或者……律师?我想其他人没办法这样无所不能。”他越说越不自信,“难道是私家侦探?”
穗和闻言轻轻一笑,发觉他疑惑时眉毛会变成八字形,忍不住越过傅令絮的肩膀,对着警官说,“先生,您知道他是大人物就行。”
警官还是继续猜测,“难道这位先生是……”
傅令絮的神情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了,摩挲袖口的动作却是慢条斯理的,他转身瞥了警官一眼,下巴冲着穗和一扬,“我是她的家属。”
警官微微张口,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穗和在他背后亦是。
“可以走了吗?”
不等任何人回答,傅令絮已经将大衣脱下来,一把罩在了穗和的身上,他的手指不小心穿过她后颈的长发,带着温热,惊得她微微缩了下肩膀。
他手上用力往里一拢,让她整个人窝进他风衣的余温里。
转身离开,警官看着他们两个人交错着渐行渐远渐的身影。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嘟囔了句,“原来这个小女孩才是个大人物啊……”
不然怎么会搬得动他这样的人。
一前一后走出警察局。
傅令絮在前,只相隔半步,穗和在他身后深深吸了几口下鼻子,这一动作令傅令絮停住脚步,回过头望向她的脸,“哭了?”
穗和想撩开被风吹挡在眼角的头发,却很像是在欲盖弥彰,她只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明朗,至少不那么疲倦,“没有。”
傅令絮将视线上移到她的眉心,避免长时间对视,“不害怕?”
“不害怕。”穗和觉得有必要强调今晚的事情,她才是受害者,“我又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只是觉得很麻烦,特别烦。”
傅令絮见她生气又带点委屈的神情,不易察觉的笑了下。
“您笑什么?”
傅令絮见她拧着眉仰头紧紧看着他,像是非要一个答案,开口说,“没笑你。”
“虽然您刚刚救了我,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先谢谢您!但是我必须跟您解释清楚,这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我是被熟人陷害的……”
他想起几小时的一通国内加急电话。
来自陈闻鸢。
国内当红流量女演员,也是英年早婚上了无数次热搜的阔太。除此以外,傅令絮是她的高中同学,跟她的丈夫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平时接触不多,只在陈闻鸢深陷解约风波时,替她摆平了经纪公司霸王合同纠纷。
来电显示的是她先生的号码,傅令絮接通时却是陈闻鸢的哭喊声。
她只问最关键的问题,“傅律师,你人在南安普顿吗?”
傅令絮没有否认。
得不到准确的回答,陈闻鸢抢着说,“那你有认识的律师在南安普顿吗?”
傅令絮直接问她,“你有事直说。”
好在陈闻鸢出道多年有丰富的影视剧拍摄经验,凭借平时记台词的超强记忆力,她几乎一字不落地将穗和的求助电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穗和高中毕业后,考完sat,顺利进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就读与环境与地理学院,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国外过圣诞节,趁假期便来南安普顿看望闺蜜姜慧。
第一天便相约去了一趟泰坦尼克号的起航地。
南安普顿不是非常多景点的城市,最大的乐趣是在静谧的公园里欣赏会打架的白天鹅。撑到第四天,也就是今晚,穗和已经打算回伦敦找其他同学逛街。
她原本正在酒店收拾纪念品,姜慧却打来电话。
接通时发现是姜慧男朋友的声音,穗和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但也谈不上坏印象,只是在出国读大学之前吃过几次饭,听他说姜慧因为一点小矛盾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他才打电话来打扰,希望她过来陪陪姜慧,在南安普顿多留几天。
穗和没作他想。
立即带上装好所有证件和卡的戴妃包,轻装上阵打车去了他发来的酒吧地址。
到了才发现,姜慧确实跟他闹了些矛盾,却没有不省人事。
酒吧卡座上也不止他们两个人,年轻男女交缠在一起,时而喂酒,时而接吻,甚至可以轮流换着来,这让穗和立即想离开,却被人一把扯下了背包。
喧闹又躁郁的昏暗环境里,她甚至分不清是谁趁乱灌了她一杯酒。
她越挥手阻挡,那些人越来劲,几乎让她背对着舞池无法动弹脚步。
挣扎几步连珍珠皮鞋都被人踩掉,一脚踢到了不知道哪一处黑暗里。
一左一右趁她大口喘气时扯下了她的大衣,酒红色刺激着血液里的征服欲,手覆到她腰上时,穗和清醒得一把抓住桌上的红酒瓶,哐当一声任其碎在地上。
极快地引起了安保的注意……
赶到的警察带走了相关干系人,在监控室反反复复问询时,唯一真正认识穗和的姜慧却缄默,在被警官严明后果时,甚至矢口否认实际情况,谎称穗和是一起参加聚会的好朋友,并没有人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有也只是在开玩笑。
比这更让人觉得绝望的是,穗和的背包也在酒吧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