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丈夫去世儿子病重以后,她手中还有将近三十两银子,为了给儿子治病,凡是附近周边有名的郎中,她全请了。
结果,那些人看之后,纷纷摇头说没得治了,让她准备后事。
她不肯,丈夫走了,儿子再离开,剩下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听人说,府城郊外的天灵寺里,借住着一位从京城而来的大师。
那位大师很有本事,或许能给她指条出路。
于是,她托邻居刘嫂子帮忙看护家中的儿子,自己大胆地去县城,雇佣一辆拉人的马车,花费了好几天,赶去天灵寺,向那位大师求助。
她捐出一些香火钱,那位大师给她指了条路。
回来以后,她不管不顾地,托人找冲喜新娘。
孟家村那户人家,狮子大开口,向她讨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钱,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给了银子,同意这门婚事。
这位含丫头成了她的儿媳妇。
她手中剩下最后的五两银子,也被婆母给抢去了。
珏哥还需要购买药材吃,家中见了底,外面还欠着不少外债,她再想和村里的人借钱,应该借不出来了。
这几年,庄稼不是干旱,就是洪水,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她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才和新进门的儿媳妇,开口提借钱的事。
孟素含看出姜氏的窘迫。
她从素淡的绿袖内,拿出银钱,安抚说道:“娘,不用担心,你被抢走的钱,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
姜氏不敢相信地揉眼,她那个婆婆可厉害着呢,含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拿回来的银子?
不会是答应婆婆,提出的无理条件吧?
想起自己,两次被婆婆张氏给打倒在地,流了好多血,都后怕不已。
在姜氏惊慌的目光中,孟素含收起银子,去厨房里端馄饨出来,放在院子中一个石桌上。
“娘,你放心,她最近没有时间,找咱们的麻烦,相公的饭已经喂过了,你从昨晚都没有吃了,快吃饭吧。”孟素含搀扶婆婆,在石桌前坐下,塞了一双筷子到姜氏手中。
望着石桌上,小巧玲珑的白面馄饨出的香气,姜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处处为这个家,和儿子的病愁,她一个人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姜氏从这位年龄不大的儿媳身上,好像找到了依靠,她擦拭掉眼泪,亲切地笑道:“好好,珏哥有你做他的媳妇,是他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孟素含赶紧和姜氏说,她要出门帮宁珏影抓药,姜氏犹豫地站起身,要跟着一起去,被孟素含拒绝了。
“娘,我很快就回来。”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得赶快走。
姜氏只好点头答应。
孟素含摸索着走向村口,坐上了一辆去往县城的牛车上。
她付给赶车的老汉一文钱,和老汉你提前说好,回村的时候等等她。
今日去县城的人不是太多,牛车上一共才坐了三个人。
牛车在乐平县的南城门口处停下,一个时辰后会返回村子里。
孟素含下了牛车,向人打听医馆的方向。
她按照打听的信息,来到城内一家医馆里,走到拿药的柜台前,和小厮说明她需要拿哪些药。
小厮没有多问,按照孟素含地要求,手脚麻利地抓好药,包好递到她手中。
这次,她一共抓了十幅药,花费掉八两银子。
为了尽快救人,她是拣贵的药材拿,她的那位便宜相公,体内中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普通的药材,拿回去给他吃,根本起不到作用。
付完银子刚出门,就被人给堵住了去路。
看到挡在她面前的人,孟素含清亮的眸子里风起云涌,泛着凛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