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自己不過生日,也忘了別人要過生日。
況且,就算秦一記得,他也送不出什麼貴重東西,他的錢都是霍老闆給的,吃的用的,包括今天身上這套衣服,都是霍老闆買的。
僅有的一點真心,還在為霍老闆是不是帶他去色。情派對,跟別人交換情人而懷疑不安。
——現在不是懷疑真心了,是良心不安了。
聞凌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嗤地笑了一聲,語氣似親昵而藏輕蔑,「嫂子,霍哥過生日,你準備了什麼?」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雖然是很廉價的東西,但只要是嫂子送的,就算幾百塊的鋼筆,霍哥還是很喜歡的,是吧霍哥?」
幾百塊的鋼筆。
也算是「很廉價的東西」嗎?
秦一用過的最貴的筆,就是中學時考了年紀前一百,學校發的五塊錢一支的辰光。
全場人的目光,或隱晦或明顯,若有若無地落在秦一身上,都在看他的好戲。
只有ay1in替他說話。
ay1in反應很快,聞凌話音剛落,就彎眼輕笑起來,「怎麼說也是親密的關係,給霍老闆的禮物,當然是別出心裁。」
「但秦一臉皮薄,不太好意思說出來,霍老闆喜歡就行了,咱外人,知道太多也不好。」
說著,笑著的眼對上聞凌,「您說是吧,聞二少爺?」
水嫩的臉。
卻帶刺。
聞凌盯著ay1in,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對著秦一舉了舉,「既然這樣,嫂子罰一杯酒,應該不過分吧?」
秦一面前只有霍老闆剛剛點的低度酒,但聞凌明顯不是要他喝這個,正遲疑要不要去倒霍老闆的那瓶——
霍老闆就先悶了一杯酒。
空的高腳杯落在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霍老闆漆黑的眼瞳如鷹隼一般,銳利冷淡,睨著聞凌,「現在行了?不會說話就少開口,這些年被老爺子追著打,還不長記性。」
知道秦一不會喝酒,還要給他灌酒,不是欠是什麼。
「霍哥哪的話,那不是我家老頭脾氣太爆了嗎?」聞凌沒有半點被下面子的不爽,嬉皮笑臉地給秦一賠罪,「不好意思嫂子,剛剛喝多了,給嫂子賠杯酒?」
剛剛喝多了。
男性做壞事後的慣常推卸話術。
跟「大過年的」「結都結了」「為了孩子」一樣,噎人的說辭罷了。
秦一搖了搖頭,想小事化了。
ay1in則是笑吟吟的,笑里藏著軟綿綿的刀,「一杯酒怎麼夠。好歹也是霍老闆的生日,聞二少可得給個面子,干夠三杯吧?」
「三陽開泰,歲歲平安嘛。」
「也不是不行。」聞凌覷著ay1in笑,「嫂子的朋友也是霍哥的朋友,嫂子臉皮薄不好意思,這位朋友怎麼也沒準備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