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了按住沈清流的手,「太傅先生多慮,朕只是想給你寬衣解帶,伺候您休息罷了,畢竟您可是朕的老師……」
第18章狗崽子這是噁心他呢
他剩下的話音消失在空氣中,目光突然落在了沈清流的右肩上,上面雪白細膩的一片中突兀有朵花瓣似的紅色胎記。
仿佛和沈清流眼下那枚紅色小淚痣呼應般,總讓人平白無故想要欺負。
惡毒之人,最想將高嶺之花拉下泥潭,讓自己的黑色血液浸透到這朵花骨朵里。
「不用,你出去。」沈清流注意到魏越西的目光,快將自己的衣襟扯了上去,「不用陛下伺候,臣自有僕人照料。」
「僕人?」魏越西聯想到小福子,眼底滑過一抹冷光,那小太監豈不是將沈清流身子看光了?
呵,一個閹人。
狗奴才罷了,有他這般細緻?
外面月色冰冷。
近冬之日,雖寒風刺骨,但穿著厚實的小福子卻後背發涼,平白無故打了多個噴嚏。
「福公公,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裡面熄燈了,皇上怕是要和沈太傅促膝長談。」侍衛之說道。
小福子裹緊了身上的棉衣,眼眸流露出幾分擔憂,但有這幾個鐵漢在,沒有命令,他還真難闖進去,屋裡面也沒有敲打動靜,他沒有收到信號,看來主子應當沒有出事。
「罷了。」他轉頭吩咐幾個小太監輪流守著,有動靜叫他過來。
房內,對影兩人。
魏越西躺在沈清流的身旁,被衾溫暖,鼻尖是青年獨有的梅花淡香,他忍不住說道:
「太傅先生用的什麼薰香?朕都沒聞過這種……」
「底下宮女用的,陛下,夜深了。」你閉嘴吧。
沈清流不喜歡以前原主的那股子沉疴病氣,其他香薰又太濃烈,他才用了梅香遮掩藥味,離得遠就聞不到了。
魏越西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卻還是不安分,「太傅先生真冷淡,朕和您好歹如今是盟友,若是將來朕重獲皇權,必定讓您封侯拜相,青雲直上,您何必如此冷淡?」
聞言,沈清流睜開鳳眸。
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床幔上,裡面朦朦朧朧的一片,伸手也勉強看得清五指。
「陛下,君臣佐使,您多想了。」他一腳將小狼崽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甩開。
這狗東西,怎麼看起來基里基氣的?
手指還磨搓他的腰肢?狗崽子這是噁心他呢——
「太傅先生果真是禁不起玩笑。」魏越西側過頭去看了看沈清流,黑眸划過一抹暗色。
沈清流不是說想給他尋幾個身世清白的女子啟蒙嗎?如果對方是個女的,可比京城的貴女們長得好看多了。
「明日還要上早朝,閉嘴!」沈清流忍無可忍罵了一句,這狗崽子還沒完沒了了,現在幾更天了?!
魏越西這才噤聲。
日子似乎變得平靜無波起來,魏越西每日上早朝,開始是沒有話語權,但也逐漸籠絡了一批保皇派,加上沈清流的心腹官吏,也很快站穩了腳跟。
看著魏越西駁斥的奏摺,秦晚墨眉心一跳,捏緊了手指。
「望陛下三思,江南建設勢不可擋,您何必駁斥?」他的嗓音逐漸變得有些冰冷。
難道是他小瞧魏越西和沈清流了,魏越西不是個草包,他得設法將這個皇拉下台。
眉眼低垂之際,中年男人已經暗中計算起來。
秦晚墨能坐上丞相的位置,一大部分就是依靠江南士族力量的支持,而且他還在江南豢養私兵,這朝堂上他的門生,也都是以江南士族為代表的黨派。
魏越西心中冷然,秦晚墨想要大力建設江南,不僅是為了討好江南門閥士族,也是為了鞏固自己權勢,謀朝篡位奪權。
「丞相大人,京城都沒建設完全了,何必將力氣全都放在江南地區?又是開運河,又是大修道路,還增加這般多工程建設……」
「怕是朕同意,其他愛卿也不同意吧。」他還沒有必要和秦晚墨撕破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參與政事,秦晚墨有些急躁奪權了,竟然這般明目張胆地開發江南,若是真批了這奏摺,那豈不是江南地區將來還比京都繁華?京城還控制得住?
地方割據的慘烈下場,前兩個國家已經用滅亡的慘痛教訓警示後人,他絕對不會給秦晚墨擴。張勢力的機會。
此時,一位身著鎧甲的老年武將出列,神情嚴肅,不怒自威,他甚至無視魏越西不行禮,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徑直道:
「秦丞相也太過心急了,誰人不知你在江南的威名?大建江南意欲何為?真當其他文武百官死了?!」
他一出口便是一陣見血,冷嘲熱諷,「丞相大人真是煞費苦心,不僅靠聯姻籠絡江南士族門閥,還將自己兒子任為江南總督,監管兩江地區……」
「本官這是為了管理江南煞費苦心,不像是段老將軍這般靠一身武力,為所欲為,將西北掌控在手!」秦晚墨連忙打斷他的話,面色猙獰。
「你管你的西北,本官致力管理江南有何不可?」
「呵!什麼管理江南?秦丞相你不要忘了這還是魏家的天下!」一位身著深褐色蟒紋官服的年輕男人隨即出列,眉眼凌厲,與魏越西細細看來有幾分相似之處。
三王爺魏辰鴻,魏越西的皇兄,也是權勢滔天的永陵南王,若非鎮國將軍和秦晚墨怕對方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加上沈清流的安排,該繼承帝位的本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