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箐和郑芸菲笑了起来,郑云芸这是打着主意,让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去充当先生的靶子,这样,她就可以解脱出来了。
赵蔓箐笑着正要说话,郑芸菲拉了拉赵蔓箐的袖子,笑盈盈的道:“明儿个我和芸芸朝时里都有课,午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我们俩想着歇了晌,就过去你院子里看你,顺便给你带我做的杏仁酥尝尝。”
“好呀,那明儿个过了晌,我就在蕉晴院等两位姐姐。”赵蔓箐高兴的点头应了。
郑云芸叹息够了,凑过来,撒着娇的道:“你可得让金盏和初巧给我做好吃的,点心蜜饯都行,金盏的汤水炖的极好,初巧的手艺也是父亲都夸赞过的,我可是割爱把她们给你的。”
赵蔓箐点了点头,真诚的道谢,“多谢姐姐爱护我,初巧我已经给她改名叫初晴了,正好顺应蕉晴院这个院名。”
“初晴?这名字好,比巧儿致多了。”郑云芸拍着手,认同的称赞道。
三人说说笑笑,沿着相府后院转了小半个时辰,见天色渐暗了下来,才分手告别,各自带着丫头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头刚落,仅有的余晖也悄悄然的退到了黑绒布般的云层里,郑继阳这才忙完回到了相府。
先去了瑞紫堂跟母亲请安汇报了,这才退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爷,夫人吩咐的醒酒汤送来了,奴婢现在送进来可好?”珊瑚端着个金丝楠木雕花托盘站在屋门口,声音细软温柔,规规矩矩的请着示下。
“嗯。”郑继阳由着湖山伺候着去了外衣,换了件常服罩在身上,低低的应道。
珊瑚步履轻缓的跨过门槛进了屋,微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将托盘放到了榻几上,动作舒缓流畅的端出了托盘上的银碗,取了托盘拿在手中,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交叠于身前,规矩的侍立听候吩咐。
郑继阳坐到了榻上,拿起榻几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放下碗,转头看着珊瑚,温和的问道:“咱们院儿里,都谁去了表小姐院子?”
珊瑚微微抬起头,看着郑继阳恭敬的答道:“回少爷的话,云清姐姐一共从咱磊光院挑了四个三等丫头,今儿个朝时,夫人亲自带着表小姐挑了两个出来,一个是冬雪,一个是金桔。”
郑继阳皱了皱眉头,“金桔质朴憨厚,做事儿也认真,可冬雪……”
珊瑚抿了抿嘴,没有接话,这不是她该说的。
“少爷,水已经备好了。”琥珀从净房后的屏风转了出来,也没有走近,只站在屏风处对着郑继阳曲了曲膝,声音清脆的禀告道。
郑继阳起身,走了两步,顿住步子,犹豫了半响,扭头看着珊瑚吩咐道:“你去一趟表小姐的蕉晴院,跟表小姐通禀一声,然后去见一见冬雪。”顿了顿,声音里透着股冷漠和凌厉,接着道:“就跟冬雪说,既然去了表小姐院子里,表小姐就是她往后的主子,唯一的主子,让她记住,这里是相府!”
珊瑚垂着头,心里产生了些兔死狐悲之感,但也不敢表露出了,只低低的应了,曲膝退了下去。
郑继阳见她出了屋门,这才转回身子走进了净房。
琥珀眼珠儿转了转,看着湖山和湖石,扭脸对着净房的方向呶了呶嘴,也不等他们反映,自己就快步出了屋子。
郑继阳沐浴洗漱完,转进内室,半靠在榻上看着书,由着湖山在榻后给绞干了头。
湖山刚给他松松绾了个髻用一根乌木簪子固定住,屋外就响起了轻微的争执声儿。
郑继阳拧着眉头坐起身来,“出去看看。”
这是吩咐湖山的话。
湖山领了命,快步往屋外奔去,却跟迎面闯进来的冬雪撞了个正着。
郑继阳眯着眼睛盯着满脸泪痕的冬雪看了片刻,转头吩咐身边的湖石道:“把她带下去,交给夫人。”
冬雪冲进来确实用了极大的勇气,这会儿听到郑继阳如此不带温度的话语,心里恍惚着害怕了起来,浑身打着颤儿,结结巴巴的道:“少爷,您听奴婢说,少。”
话还没说完,湖石瞥见郑继阳又阴沉下来的脸色,立即上前伸手摘了冬雪的下巴,捏着她的手臂翻身一扭,就把她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