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嶸踏出一步,拔出骨刀,沖向毛延壽:「那就不要多說話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眼中都是興奮的光芒,好像終於遇到有點興的敵手,哪怕只是一絲神魂,也令他感到興奮。常嶸看了一眼九陰君,他眼中帶著不屑:「你要觀戰嗎?」
九陰君從常嶸的語氣中聽出來了,他們雖然都是女媧創造出來的神,但是常嶸從來沒有把自己跟他們放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今日一戰,他們確實也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九陰君衡量一番,他渴望權力,也不害怕死亡,但是目前從女媧這裡好像還看不到希望。九陰君詢問毛延壽:「您覺得怎麼樣,需要我陪伴左右嗎?」
毛延壽朝著他點頭:「你過來。」
九陰君走過去。
九陰君聽到毛延壽對他說:「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你過來。」九陰君湊近毛延壽,毛延壽的手突然插、入九陰君的胸腔之內,掏出一根肋骨,肋骨之上還有一滴鮮紅的血珠。九陰君覺得不可置信,他看著毛延壽的手中的那根肋骨和肋骨上的血珠:「您,您怎麼能這樣做?」
從九陰君身體內掏出來的那根肋骨融入到毛延壽的身體內,和那一絲神魂融合在一起。毛延壽看了一眼九陰君:「我並不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是來拿回我的東西,只要拿回我的東西就能夠醒過來,我為什麼會被打敗,會沉睡,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創造了你們。」
因為創造了他們,用肋骨,血液,心臟創造了他們這些令人失望,被遺棄的神所以她被打敗了!
九陰君不敢相信:「您從一開始就欺騙了我們,您的召喚並不是讓我們去救您,是從一開始就想要把我們召集在一起。」召集在一起,拿回屬於她的鮮血,肋骨和心臟。
毛延壽沒有回答他。但是九陰君知道自己猜對了,女媧的這一絲神魂才是一開始不斷的給他們錯誤引導的根源。九陰君說到:「您看著我們自相殘殺,又讓我們沒有時間想起遺落的您的鮮血和肋骨,您打算坐享其成。」
也許,蘇紂聽得心中生疑,從一開始的就不是毛延壽,而是女媧的這一絲神魂。他問道:「你會畫骨是假的?」
假的。從一開始畫出來的白色的狐狸就是迷惑別人,讓蘇紂相信自己就是那隻九條尾巴的白狐狸。蘇紂忍不住又問:「你也騙了商處?」
毛延壽連九陰君的問話都不回答,何必說蘇紂的問話。對於蘇紂的問話更是沒有回答。
蘇紂指著毛延壽:「快給我弄死他,弄死他。」
常嶸點頭微笑,露出兩個甜酒窩來:「好的,科長。」常嶸舔舔嘴唇,他眼中的光芒刺目,他拔出骨刀看著毛延壽。
常嶸突然想起什麼來,轉頭對著蘇紂說:「科長,你別看我。」蘇紂本來就不高興,此刻回答他:「怎麼還不能看你了,看你還能長出花來,你開個花,開個花?」
常嶸甜甜的一笑:「我怕嚇到科長你。」常嶸的話語落下,周圍升起蒙蒙的霧氣,霧氣是黑色,顏色越來越濃,將常嶸和毛延壽包圍起來。
使勁扒開眼皮也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了。既然常嶸不想讓他看,蘇紂也就不看了。他看向商潘,現在是商潘的碎片了,也許還不全,他蹲下去輕聲叫:「商處。」
商潘再也不會響應他一聲,小蘇啊。
蘇紂說:「咱們也活的夠本了,再說商處你這一輩子多精彩啊,別的妖,別的人幾輩子都趕不了,所以商處你慢點走,還能多記得點。」蘇紂說完,他的手拂過,火焰燃燒,商潘變成了一堆灰。荒漠中的風一吹,灰就混雜到沙子中看不見了。
帝辛的美人成了荒漠中看不到的灰。
九陰君似乎仍處於不可置信的狀態中,他胸口的傷口沒有立刻癒合,展現在眾人的眼前。九陰君突然開口:「我感覺到了,身體的疼痛,我現在是一個平凡的人類了嗎?」
失去了女媧的肋骨和血液,九陰君第一次感受到了身體的疼痛,身體無法癒合的疼痛。如同平凡的人類一樣,受傷會疼,會流血,會難以癒合。
九陰君喃喃自語:「那真是太可怕了。」
白起無法理解:「這並沒有好可怕的,你為什麼不試著到平凡的人類中去看看。」
平凡人類知道流血,知道疼痛,知道衰老,容易死亡,但這讓他們更珍惜生命,每一個時刻都恨不得在甜蜜中度過,哪怕戰爭無法避免,也要在戰爭之餘享受一頓飽食帶來的快樂。
然而九陰君搖頭:「不,我一點都不想嘗試,那裡沒有我需要的東西。」他說:「我要想一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他邊說邊走,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走,他朝著荒漠中走去。
白起想要提醒他,在荒漠之中人類是無法獨自存活的,又想起來,九陰君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就沒有發聲,看著九陰君一步一步的朝著荒漠中走去。
白起送走九陰君,蘇紂也送走了商潘。他看著眼前的黑色的屏障,也不知道自己的對象怎麼樣了。
他的對象常嶸剛剛結束了一場惡戰。常嶸現在的模樣和平日完全不同,他臉上長滿了蛇鱗,眼睛赤紅,手臂上也布滿鱗片,看上去像是一隻怪物。
毛延壽的身體被斬斷,女媧的那一絲神魂被逼出毛延壽的身體,飄蕩在半空之中。她是想逃走的,但是黑色的屏障包裹住了戰場,讓她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