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
郑月娥坐在桌前,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我叫郑月娥,你可以叫我郑姐。你今年多大”
“79。”
“噢,19,那你还蛮显小的嘛,看起来都没有18。”郑月娥点头道。
海照月知道郑月娥把79错听成19了。
她抿了抿嘴,为难地想要不要纠正她,她不太擅长撒谎。
不过,好在郑月娥并没有让她为难太久。
“小姑娘,身份证给我看看。”
海照月从包的内袋里找出那张巴掌大的卡片,小心翼翼地递给郑月娥。
听说这张卡片就是6地通行证,丢了会有很大的麻烦,因此,海照月一直将它藏得严严实实。
郑月娥接过身份,一看就笑了,“海照月小姑娘你名字里也有月啊,我也有”
接着,她疑惑地抬头起打量海照月,“年龄2o你居然是滨海市的”
“怎怎么了”
海照月顿时有些紧张。
滨海市的非人类联合工会是他们的统一证机构,因此,她身份证的落户自然在滨海市。
他们的年龄这一栏也是统一的2o岁。
郑月娥试探道,“你家在滨海,你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个小县城来”
她本以为这小姑娘是哪个穷乡僻壤跑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大城市的人。
海照月咬了咬下唇,“我本来要去滨海找人,半路跟同行的人走散了。”
郑月娥本来也就是随意寒暄,见她面色为难,也没多问,转而开始说起正事。
“你也看到了,我前几天伤了腰,所以需要一个短工帮我杀鱼,大概十天左右。我们店的生意嘛,还行,也不会特别忙,我们就来最简单的,按天算,不论忙不忙,我一天给你1oo,包三餐,怎样”
“1oo是多少”海照月有些迷茫。
这个问题把郑月娥问住了。
她刚琢磨着小姑娘是不是对工资不满意,就见她赶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广告纸,指着v我5o的字样,问道,“是不是能买两个这个”
郑月娥点头。
海照月羞涩地翘起了唇角,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郑月娥立马狠狠怜爱住。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连炸鸡都没吃过。
明明户籍是大城市,行为举止和衣着打扮却像是从山里出来的,还有着一手奇怪的杀鱼本事,郑月娥瞬间脑补了一出被大城市爸爸抛弃,从小在深山长大的可怜孤女的戏码,暗自决定要多照顾照顾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两人说好上工时间,海照月收拾好行李转身要走,就听郑月娥叫住了她。
“对了,那个照月,你晚上有地方住吗”
“住”海照月懵懂地摇了摇头。
郑月娥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就住我店里吧,后面有张小床。不额外收你钱,明天送鱼的小伙来了你多帮我搭把手,收摊的时候搞搞卫生就成。”
晚上收摊后,海照月坐在店里的小床上清点行李。
她带的东西不多,除了换洗的衣物外,就是她的两个家传宝贝。
一个是拥有2o平左右收纳空间的贝壳,里面放着她的家传织机和她积攒的海水织布,算是一个小仓库。
一个是碗口大的海螺,用来抽丝。
其实,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没落的鲛人织造世家第五百七十代传人。
重点,没落的。
别看这名头听起来响亮,但实际上,他们家现在也仅仅是普通鲛人,织布的手艺早丢得七七八八。
据说,远古时,鲛人产子必须在6地,他们喜欢沿岸找户人家寄宿。平安生产后,将送给寄宿的人家一份重礼答谢。
其中就有鲛绡和珍珠。
鲛绡遇水不湿,鲛人泣泪成珠。
她家祖上就是织布织得最好的,尤擅鲛绡。
然而,不知何时,以鱼膏为烛的风气渐盛,帝王都渴望用鱼膏做成长明灯装饰皇陵。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鲛人都遭到惨烈捕杀,不敢再上岸。
鲛纱虽值万金,却只对人类才有价值,再加上人类的织造技艺也在不停展,花样繁多,早就不稀罕鲛人那些古早的织造技术,因此,织布这门祖传手艺在鲛人中便不再受欢迎。